稍顿,踌躇着,轻声问道:“虎头,尚记昔日之诺否?”
绿萝虽不知此乃何事,心中却极忧,小郎君浓醉刚醒,怎可神伤;抱着一卷苇席,悄悄铺在地上,看着怔怔的小郎君,柔声道:“小郎君,勿要担忧!现下已近四更,稍待一个时候,我们便可前去!”
“叔母走了,无事!”
闻声,刘浓顿住,仿若玉雕。
“小郎君,我们回吧!”
侍从接过钱,喜道:“回禀这位郎君,他们走了有大半个时候了,自后门而走!”
“娘子!”
嗯?是不成如此鲁莽!
两婢齐笑,便是白袍嘴角亦裂。
“叔母……”
墨璃知意,旋身而走,寻来福去了。
二人将将回返驿栈,便见墨璃与来福候在门口,八个白袍并排而列。来福见得小郎君返来,暗中松得一口气,疾疾迎上前,问道:“小郎君,卫夫人呢?”
隔墙之院,朗月眷顾如水。乌黑的苇席,襦裙亦作雪;半月箜篌,盘恒髻。半边脸斜倚着篌首,亦如雪!瘦如骨的十指掌着篌身,缓缓起家,仿若风一吹即逝。
“阿姐……”
“噗……嗵……”
刘浓一声长唤,而后将袍摆一卷,跪于青石地,顿首沉声道:“叔母但请宽解,虎头不时不敢忘矣!终有一日,定当复诺尔!”
二婢当即奉侍其穿好衣衫,欲梳头束冠时,刘浓笑道:“只是出去逛逛,不消了!”
……
“噗!”
寻?那边寻!
“叔母!”
言罢,揭开被子便起。
“给!禁声!”
侍从提着沉甸甸的钱,半晌回不过神来,突地一拍脑门,追向后院。
“虎头……”
刘浓嘴唇悄悄开阖,却未有声,心中嗵鼓如擂,想呼却迷障。咬着牙猛力一甩头,惊醒,颤声道:“叔母!我是虎头!”
雾锁水面,茫茫而悠悠。青冠月袍负手于柳下,背背工心拽着雪纱,风起,纱扬。娇娆斑斓的女婢候在一侧,柳眉深凝,心忧。
孙盛瞅了瞅,笑道:“已然不远,莫若步行!”
“虎头?!”
略作歪头,突地见来福面上有一道擦痕,奇道:“怎地了?”
说着,看了一眼墨璃。
刘浓愣然于地,昂首瞻仰着两丈高的院墙不语,心中则混乱之极,喃道:夜访不便……夜访不便……
抬眼望了望天涯。一轮红日,即将破开雾白。
当下,三人作决,玩耍武林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