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二位!”
“噗!”
孙盛拂去肩上落叶,笑道:“季野、瞻箦,料来稚川先生喜静,你我莫若轻身而往?”
鱼贯而进。
静止!
左边青衣微怔,右边青衣眉头一颤,嘴巴一歪,摆手道:“请进!”
啊?!
林间不见道,四周尽是波折。青绿丛中,二十余名刀客正朝着山颠蒲伏默行,间或有横枝栏路,亦不敢抽刀而斩,皆谨慎翼翼环抱而过。更不敢行正道,恐为人所知,只得沿着山背漫爬而上。
刘浓面对褚、孙二人歉然一笑,随即踏入篱笆墙中。
闻听此言,跪坐于矮案一侧的年青俊妇忍俊不由,嘴角浅浅一弯,放笑;随后缓缓起家,眯着眼渐渐回顾,只得一眼,惊赞:“果然美郎君矣!”
褚裒靠着一株歪松,用树枝捣泥,边捣边笑:“天然之路难行矣,若非山中有贤侯,决然不至也!”
鲍仙姑?!
一名败落户低笑道:“竹叶青不淡,那可浓着,割喉呢!大哥,为何昨夜我等……”
言罢,款款落座。
三人行得一阵,木屐底部沾满泥土。
嗯……
三问!与三问有缘矣!
褚裒昂首打量郁郁葱葱的山岭,中有一条曲折小道回旋而上,门路则是杂草丛生,感慨道:“稚川先生真性天然,便是山中小道亦是随踏而出,果然不滞于形矣!”
这时,斜坡上方窜下一人,将临目标地时,刹不住脚,目睹即将滚下。
刘浓眉间微凝,葛稚川之妻鲍潜光医术高深,犹擅针术、灸术!莫非顾荟蔚的针术是从其于她?如有所思间,已踏至院口篱笆处,有两名青衣侍从静守于前。
“我?”
“格……”
侍从笑道:“然也,最美的郎君,断不会错!”
再将手一摆作引:“郎君,请!”
刘浓剑眉微凝,若以向秀注而解,既无江湖亦无道术,统统皆是直在曲中;若以郭象注而解,江湖道术皆为乾坤之两面一体,独化为玄冥,不过窜改尔!
“然也!”
二人面面相窥,愣得半晌,相互一个对眼,沉默退下。
“好!”
刘浓一个揖手压住两人话头,而后笑问侍从:“可否容我老友亦入内拜访?”
褚裒深觉得然,随后点头道:“刘侍中亦曾在此饮露中宵矣!不见我等,不敷……”言至此处,溜眼瞥见刘浓正负手于树下,漫眼四周闲看,面上神情则怡然得意。心中突地一动,笑道:“瞻箦,莫若汝前去一试尔?”
沿着青石路行得小半刻,院子方尽显于面前。不大,只要两进两落,约模二三十间房。修建气势古朴,皆是木质。行于檐廊,悄悄瞥眼窗内陈列,简而不华。路过书室时,整整一墙竹简,看得刘浓心惊。再往里走,突见屋内有人高青鼎、排排药罐,几个小侍从正穿行于此中,添火加料。
褚裒挥手喝止侍从,淡声道:“何必难堪不识风雅之渔夫尔!”再对刘浓笑道:“瞻箦,你我不必为此绝望,走,上山!”
抱坛者伸指一靠嘴,裂嘴默笑:“欲先取之,必先予之……”
褚裒与孙盛见刘浓上前,心中虽不觉得然,但亦暗生微疑,待听闻渔夫如此对答,皆是缓缓点头。刘浓淡然一笑,亦不为意,持续上山。
渔夫笑着点头,顺手捋了一把短须,却捏出一枚鱼刺,满不在乎的往袖上一擦,笑道:“嗯,汝便是珠联生辉、醉月玉仙、华亭美鹤刘瞻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