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荟蔚捕获到他那刹时的一愣,叠在腰腹的莹赤手指悄悄翘动,心中没出处的有些恼,悄悄悔怨:唉,刚才真该好好难难你……当真觉得我不如你么……
廊上传来一声咳,二人这才恍觉天时有异,不知不觉竟谈了将近整日。
顾荟蔚!公然是你!
“哦!”
葛洪涩然笑道:“瞻箦,这个……这个……既来之,则安之!”
闻听此言,正在喝汤的渔夫顿住,眼皮一颤,缓缓昂首,笑道:“甚美!”
鲍潜光踏进室中,掠眼把俩人一扫,落座案侧,淡声笑道:“谈得整日,可觉缺甚?”
刘浓持礼不言,俄然记起褚裒、孙盛尚在院外,当即揖手道:“葛侯,鲍夫人,光阴已不早,刘浓另有老友等待在外,便行请辞!”
刘浓淡淡而笑,同业于路却一定同赴于途,将葛洪身份一语点破,便是尽友之责,至于二人贯穿在何,则是大家缘法,不成强求!
青衣侍从道:“在后院!郎君的家随亦在!”
少倾,渔夫缓缓起家,看着门口的冠玉美郎君,眼底隐显庞大,最后笑问:“瞻箦,不知汝是愿作鱼尔,尚是愿为行渔者?”
知法兼顾?!
待见刘浓踏来,同时起家唤道:“瞻箦……”
刘浓嘴角略翘,单手背负于背后,挽袖在胸前,笑道:“正如葛侯所言,甚美!”
褚裒见刘浓神情略带难堪,心知其为何,挥手笑道:“瞻箦,但请前去,我们明日共同起行便是!”
巾帼髻散了,被侍墨揽在手怀中,湘竹梳缓缓的抹过,如乌雪直洒。
稍顿,朗声再道:“六合有大美而不言,皆因无可言,勿需言。江湖者,一碗汤尔!道术者,一碗汤尔!其中滋味,唯有人、鱼自知尔!鱼者,入江湖即为道术,视江湖道术如无物而逐本命!人者,行道术即作江湖,得道术江湖于知味而遂赋性!二者,皆不成言!鲍夫人,觉得然否?”
想开溜?
刘浓未抬首,行礼道:“刘浓,见过顾小娘子!”
茶水续得几番,沉香亦换。
刘浓淡淡而笑……
“师母……”
罕见的,顾荟蔚低下头,巾帼髻上的紫兰步摇悄悄颤抖。
言至此处,对着刘浓便是一个长揖。他所言非虚,葛洪品性高洁,行医行军皆有道,申明播送于江左庭野,然其人道淡且傲,孤喜松桥丹道,等闲之人难入其眼。便是褚裒之父褚洽亦曾来此拜访,但只得与其隔墙作三两言,而未得进。今方归后,料来褚、孙二人申明皆能增涨很多矣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