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哈哈!”
罗环阖首,喜道:“是,小郎君!”
“好香啊!”
稍徐。
陆纳笑道:“若非阿父管束较严,定与瞻箦一同前赴会稽,会一会王谢世家后辈。”
“七哥!”、“格格……”
闻言,陆纳正在对着酒壶急饮,猛地一口喷洒而出。这回,刘浓未能如同前次普通避过,恰好被其喷中,脸上挂满酒珠。
揽香入怀。
陆舒窈笑道:“如果逢不上郎君,我便赶至会稽再送你!”
刘浓微微一怔,随后恍然大悟,竟愣愣地心道:难怪嫣醉得掩门,原是刚沐过浴啊!这天,确切较闷……
冷冷的声音飘起,随后再道:“晋室立于江东,主掌朝柄者却为北地世家。吴郡虽有顾陆,然会稽亦驰王谢袁萧。吴郡名誉,汝已略有积储,此时前去会稽甚好!不过,汝亦需知,君子务本,本立而道生。诗书功课皆为本,切不成落下!我曾听闻谢幼儒不但擅书,亦擅文章。而文章……”
“小郎君……”
悄悄瞟一眼刘浓,见其双手按膝,身子微作前倾,神采间亦颇是恭敬,明显正用心聆听。她心中极是对劲,嘴角丝巾微翘,漫声续道:“文章,却非我之长……张芳之事,莫要忧心,切不成因石而顿步!凡是有异,皆会遣人知会于你……家中之事……”
来福一声清扬鞭响,牛车穿出桃林,背对初日漫向远方。
在信的背后,有着一行娟秀的隽永小楷:我的郎君,明日舒窈将为君送饯……
“啊!”
闻声,刘浓脸上神采微顿,借着撩袍时,悄悄拂去心中惭愧之意,淡然笑道:“阿姐,明日我便要前去会稽,庄中表里之事,尚望阿姐多加照拂。”
罗环是武人,不擅恭维。
刚才走神了……
“小郎君!”
“是,小郎君!”
“嗯!”
刘浓上前抓住她的手,抹去她鼻尖上的汗珠,柔声道:“舒窈,你来送我,我很欢乐。只是今后,切莫再让民气忧!”言罢,漫眼俯视山下,却瞅见两辆牛车停靠在小山另一侧,心中微奇,问道:“抹勺呢?又去闲逛了么?”
此时,阳光斜斜透过半月窗,拂于其身,恰作生烟!
刘浓心中更窘,手上微微加劲。
陆舒窈渐渐笑着,声音如铃,待见刘浓面呈涩然,笑声悄悄凝在嘴角,轻声道:“大有长进呢!作画非比其他,偶然,偶然……偶然易,偶然难……”
陆舒窈看着大步踏来的月衫美郎君,软软的笑着,待他靠近时,将簦一递。刘浓伸手接过,将簦向她倾斜,笑道:“你怎不早些知会我?如果逢不上,怎生是好?”
碎湖对着小郎君的背影浅身万福,脸红红的,一颗心乱跳。一侧眼,瞧见女婢们神采有异,轻咳一声,漫眼掠过,淡声道:“核一遍,别粗心。”
哦,本来如此!
“起吧,阖族之主,岂可等闲求人!”
“嗯……噗……”
刘浓回过神来,嘴角缓缓轻扬,见庄门已不远,干脆跳下车来。快步徐行,漫眼四瞅,仿似桃林深处藏着的斑斓小仙子会俄然呈现,然直至门口亦并无非常。
漫遍会稽……
待行至转角时,刘浓顿住身形,正了正冠,拂了拂袍摆,方才转过廊。嫣醉正从室中踏出来,偏着头看了他一眼,随后眉头一皱,朝着室内轻声道:“小娘子,小郎君来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