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咦!”
……
“精锐也,百战死卒也!”
“呜,呜……”
“为,为何不坠?”呼延谟瞅了瞅手中的两石弓,眉头紧皱。
对冲将至五百步,奔前的轻骑如水两分,对劈面撞来的具装骑不管不顾,直插忙不迭地整阵的对方轻骑。而骑阵中,蓦地暴出一柄尖刀,恰是巨枪白骑!枪骑以后,乃是两百具装骑。
刘浓剑眉一皱,此中定有一方乃是胡人,此地距洛阳城另有百余里,城中守军未几,李矩定然不会与胡骑战之于野,会是何人?莫非是祖纳,其人不回径关,为何却来轩辕关?
李农背缠巨旗,扬着长枪狂呼,其人右胸中箭,血染满脸。
“宁肯战亡,而不跪生!”
刘浓一声闷哼,几乎坠马,斜斜回顾,瞋目看向小山上的呼延谟,继而,满不在乎的扬起楚殇,削去羽箭之杆,随即,拍马纵向小山,欲擒敌方主帅,身后跟着百名白袍亲卫,去势若风,滚荡如龙。
北宫高叫:“顿步!”
楚殇拉起扇面光寒,砍飞一头,敌脖喷血如潮,竟有几滴溅入眼中,刘浓甩了甩头。
霎那间,八千白袍放声吼怒,状若出笼猛兽,难掩其森然虎伥,直欲将漫天草海亦淹没于昂扬的战意当中。继而,雄师平分五千铁骑,追跟着那白骑黑甲红盔缨,插向无边草海。
健马刨蹄,大红披风波纹浪展,女骑士英姿无双,暗觉长枪之端蓦地一沉,蓦地回顾,朝着雄师格格一笑,当即便欲携鹰飞回,却见余下两只鹞鹰也前仆后继的飞来,扑簌簌的一阵抖翅,接二连三的抓住了长枪。
“嗯,此皆乃汉奴之懦夫也,难以收之我用。”呼延谟拧着浓眉,缓缓回顾,瞪着副将,沉声道:“重重一击,勿必使其溃,待其崩溃以后,衔尾追杀,无宁走脱一人!”
胡人副将怔了一怔,欲勒转马首回逐,却蓦地发觉,仅方才那一刹时,已方竟已坠马百骑!而具装骑一旦坠马便再难翻起,挣扎于草地中,仿若一只只铁皮虫。
李农伏下身子,靠耳于其唇,便听祖纳颤声道:“引军,退,退入轩辕关,莫,莫要弃军,敌,敌已然尽疲……”头一歪,断气。
首鹰将双翅尽展,劈风反回身子,率着两鹰穿云破日,插向南边,掠过浮云,翻太小山,跃过林梢,待瞥见漫漫铁甲堆云簇城劈面而来,蓦地一个爬升,沿着草海一起低低斩去。
蹄声雷爆,五千铁骑仿佛一臂使,未如胡骑那般喜作窜上跳下,尽皆低伏身子,几近马背平齐,唯余背后白袍,裂展如旗。
方才他策马鼓战,一个不留意,突得太前,是以左胸中箭,锋利的箭簇穿肺透背,现在,唯余喘气与吐血之力,嘴唇却爬动着:“阿弟,祖纳宁死,亦未退半步,更未曾弃军而走,当不使弟蒙羞也……”
“鹰,鹰鹰……”
杀敌一千,自伤八百!呼延谟勒马于高处,凝睇着怒海撞礁,而内里另有血旗翻扬,瞠目欲裂,眉心不住的抽搐,短短半个时候,戋戋五千步兵竟然于上万铁骑的轮番撞击下,未见崩溃,若非亲眼目睹,教人如何敢信。
荀娘子引领骑军,将胡骑豆割,凿穿,拉刺,曲平挥着丈二剑槊,向前猛力一扎,刺透一人,复打横一扫,削却三颗头颅,继而,豹眼环瞪,反槊又拍死一人,挡者披靡,未有三合之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