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啪!”
小谢安眼睛一转,辩了辩二人神采,即知阿兄未存美意,挑眉道:“谢安不与无知者言。”说着,心中却愈发猎奇,忍不住问刘浓:“美鹤,此画莫非乃曹不兴所作?如果如此,该当观后咏赋。昔日,君可曾赋之?”贰心知,唯刘浓待他分歧,不会戏他。
“凡夫俗子?!”袁耽更怒。
无载情不自禁的莞尔一笑,继而,眸子扑了两下,想到本身的心愿,心中又微微一酸,暗思:‘本日得以外出,踏游乃是其次,观人则为其真,据闻,镇南将军朱焘,幼年有为,超脱华俊。然,无载之心,何其不甘……’
朱焘与莺雪并肩行来,凡是闲游,朱焘皆携莺雪,前者玉冠宽袍,后者素净萝裙,远而望之,恰若一对神仙家属。待得近前,朱焘听闻世人正行会商春画,满脸含笑的斜了一眼莺雪,直直看得莺雪粉脸俏红,瞥过甚,悄悄啐了一口,内心却如蜜甜。
寻阳扯了扯背后挽纱,笑道:“嫁于荀羡,寻阳即将嫁予。”眸子晶晶亮,转念一黯,轻声问道:“阿姐,那荀羡为何要逃?莫非,真乃情怯皇恩浩大乎?”睫毛扑扇,将信将疑。
至此,昔日草堂诸友,除桥然外,尽聚一堂。思及桥然,刘浓不免内愧于心,深知桥然必定身处华亭刘氏庄园。谢奕等人对桥游思之事,知之甚详,是以决计未曾提及,朱焘与祖盛不知,一来则问,刘浓欣然。
朱焘与祖盛齐至建康,俩人前去城西别墅寻访刘浓,焉知却扑了个空,是故仓促奔来城东。
“哦……”寻阳疑色尽去,一把抓住无载的手,欢畅道:“阿姐亦嫁吧,早日嫁了,便可每日游山踏水,再不复宫中冷僻。南康姐姐回宫时,羡煞寻阳也。”说着,嘟了嘟嘴,继而,想到高兴处,又噗嗤一声,笑了起来。
“何画,竟然如此奥妙?”祖盛撩着袍角,快步走来。袁耽走在他身边,因美事将临,故而眉飞色舞,笑道:“无奕,有何妙,竟妙不成言?”
“然也,然也,即乃描春之画!”谢奕摇着袖子度过来,古里古怪的瞅了一眼刘浓,弯下身子看着小谢安,慎重道:“阿大,此画乃建康一绝,不得不观,观后必咏,稍后,尚请阿大咏而赋之。”
稍徐,寻阳公主玩累了,把团扇一扔,洋着一张红朴朴的小面庞奔过来,把合着的手掌摊开,悄悄将掌心蝶吹飞,笑道:“阿姐,为何不捕蝶?”笑靥如花,格外明艳。
刘浓笑道:“彦道莫怒,君且复观。”
“嫁于何人……”无载悄悄喃念了一句。
“渍渍渍……”祖盛浓眉轻跳,搓动手掌,浑身颤栗。
“妙哉,妙哉!仰俯乾坤之浩大,细察九幽之清澈,唯此一画,着色大胆,笔法新奇,令人叹为观止。”谢奕磨拳擦掌,边看边赞。
林影投虹,莺声清脆。无载细眉若描云,神情温馨。寻阳公主拽着裙摆,飘冉于林中,时而,捏着团扇扑向林中蝶,倏而,与宫女一道,四下里捕野兔,林中回荡着银铃笑声。
谢奕道:“此画,需得秉烛夜观方知其妙,细而察之,动静生辉,惹人沉神。妙哉,妙哉,妙不成言……”言至此处,蓦地一顿,想起一事,瞅了瞅褚裒,谢真石乃褚裒之妻,打趣褚裒可也,却千万不成打趣小妹,神情顿显难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