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载情不自禁的莞尔一笑,继而,眸子扑了两下,想到本身的心愿,心中又微微一酸,暗思:‘本日得以外出,踏游乃是其次,观人则为其真,据闻,镇南将军朱焘,幼年有为,超脱华俊。然,无载之心,何其不甘……’
世人漫行漫观,直入山中野寺。
“然也,山中有寺,寺有枯树,得鸟投籽而生柳。”刘浓撩袍下车,看了一眼巍巍钟山,笑道:“数载前,曾与此地操琴一曲。”
“然也,然也,即乃描春之画!”谢奕摇着袖子度过来,古里古怪的瞅了一眼刘浓,弯下身子看着小谢安,慎重道:“阿大,此画乃建康一绝,不得不观,观后必咏,稍后,尚请阿大咏而赋之。”
刘浓心中一乐,浅笑点头。
无载看着天真烂漫的寻阳,摘却她头上的树叶,笑道:“然也,皇恩浩大,寻阳娇美,故而,荀驸马情怯。”
“阿姐,阿姐……”
此时,距蒲月初十大朝觐另稀有日,朱焘忙毕事件,懒得与人应酬,即与刘浓等人一道,整天游历建康山川。据闻,其父正为其物色娴淑女郎,暨待此番回江南,即行择女、择日结婚。
“啊,春,春画……”褚裒与祖盛惊诧。
谢奕道:“此画,需得秉烛夜观方知其妙,细而察之,动静生辉,惹人沉神。妙哉,妙哉,妙不成言……”言至此处,蓦地一顿,想起一事,瞅了瞅褚裒,谢真石乃褚裒之妻,打趣褚裒可也,却千万不成打趣小妹,神情顿显难堪。
“何画,竟然如此奥妙?”祖盛撩着袍角,快步走来。袁耽走在他身边,因美事将临,故而眉飞色舞,笑道:“无奕,有何妙,竟妙不成言?”
“哦……”寻阳疑色尽去,一把抓住无载的手,欢畅道:“阿姐亦嫁吧,早日嫁了,便可每日游山踏水,再不复宫中冷僻。南康姐姐回宫时,羡煞寻阳也。”说着,嘟了嘟嘴,继而,想到高兴处,又噗嗤一声,笑了起来。
刘浓笑道:“彦道莫怒,君且复观。”
“哇哦……春画!!”
刘浓怔得一怔。
稍徐,寻阳公主玩累了,把团扇一扔,洋着一张红朴朴的小面庞奔过来,把合着的手掌摊开,悄悄将掌心蝶吹飞,笑道:“阿姐,为何不捕蝶?”笑靥如花,格外明艳。
遂后,一行八人上山。因值逢蒲月,初夏方起,山中绿树透青,斑影丛笼,游人三三两两,散落于四方,待见得一干青俊郎君踏山游夏,有那眼尖者细细一辩,神情顿惊。晋室唯十州,其间俊彦即掌五州,半壁天下尽入囊中。
是夜,寥星伴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