碎湖边走边道:“小郎君,大婚之仪,婢子早已置备安妥,并且已然呈拜于陆氏,两厢皆宜,小郎君可要一观?”
“小,小郎君……”
半晌。
碎湖与巧思之母徐氏,悄悄的伏在摇篮边,无声的逗弄着小少主,脸上写满爱好。
刘浓用手探了探襁褓,热乎乎的,便道:“不成宠嬖过火,过犹不及!”言罢,挑帘而出。
李催颤抖着嘴唇,俄然振臂,大声道:“然也,小少主和而圆转,当得为乾。正若我华亭刘氏之象,乾乾因当时也!”
而后,徐氏蓦地转头,怔了一怔,从速屈身万福,悄悄退出室中。
“不成!”
“格格……”
刘浓面上蓦地大红,摸了摸鼻子,深深吸进一口气,徐荡于胸中,平静的伸脱手,把小小虢儿悄悄抱起来。动手的斯须间,一种情怀铺天盖地而来,血浓于水,父子情缘,便作此解。
刘浓握动手炉,待暖意洗濯浑身,方才挑帘一角,轻手重脚的走进室中。
踏过前室,中室又有二婢,齐齐万福。
这时,雪雁在室外,轻声道:“小郎君,主母想见小少主,命婢子来请。”
“小少主金命长随……”
绿萝揉了揉眼睛,眸子垂垂清澈非常,同时脸颊染起层层红晕,随即,蓦地回神,翻身坐起来,便欲下床施礼万福。
刘浓瞅了瞅身上铁甲,确乃不宜,当即入东楼,仓促换下甲胄,着箭袍快步走向绿萝的小院,心中潮起云涌,既镇静又忐忑,难以一言而述。
夜拂沉默回身,引灯前行,刘浓紧随厥后,神情安静,波澜不起。
叠手叠脚的捧着他,深怕一个不谨慎掉在地上,绿萝见小郎君如此心疼小虢儿,芳心悠悠尽系于这父子俩身上,伸手接太小虢儿,抱在怀中,看了看小郎君,樱唇颤抖,欲言又止。
刘浓与徐氏齐呼。
“呀,呀……”小家伙的不断的叫。
小虢儿吧嗒吧嗒食的欢,刘浓丹凤眼略赤,咕噜咕噜吞着口水。绿萝羞得浑身高低都在颤栗,睫毛唰来唰去,贝齿把唇角咬得半红半雪,渐欲凝血。
……
“咳!”
刘浓抱着牛角盔,将身嵌入灯影中。
“免礼!”
“好,好,是当独处,独处……”刘氏笑眯眯的看着儿子走出院中,又叮咛碎湖:“稍后,且去看看,把我乖孙抱来。”
绿萝瞥见刘浓的那一刹时便化了,现在满心满腔皆蕴满柔情,明眸流来转去,恁不地瞥见小家伙在摇篮里咯咯乱笑,心中更软,细声道:“小郎君做的摇篮极其便当,他极喜躺在内里,他叫小虢儿,眼睛和小郎君一模一样呢……”
“不,婢子,婢子,不辛苦。”
刘浓虽觉过于浪费,却未言语,陆氏非划一闲,若婚礼从简,教舒窈情何故堪。
是夜,无星无月。
刘浓肩头一震,心中乱跳不休,渐渐转过身来,瞅着那胖小子,绒而稠密的头发,颀长的眉,黑漆漆的大眼睛,小鼻子极挺与绿萝类似,嘴唇如刀薄,类肖其父,真是个标致的小东西。
绿萝眸子荡波纹,一头扎进小郎君怀里,手脚麻痒,羞得没边。
这时,床上的绿萝不知梦到甚,嘴角扬起了笑容,随即,睫毛颤了两下,幽幽醒来,一转眼,便瞥见刘浓鹄立在室口,神情呆怔。
喜庆之色,洋满庄园。
碎湖笑道:“是,主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