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轰……”
恰于此时,王庾率军抵临南郡,正欲浮渡。朱寿等人联名致信,规劝王庾退回襄阳,以镇北胡。王庾迟疑而未退,喝骂桓宣与褚洽等人不忠。
……
有何不当,有何不当……刘浓暗觉眉心刺痛难耐,深吸一口气,缓缓荡于胸中,暗思:‘始兴距庐陵,倍于豫章距庐陵,二者齐动,若茂荫携骑入庐陵,长沙即保。若豫章之部入庐陵,高宝,高宝仅五千士卒。若高宝有失,长沙危矣。若长沙陷,而处仁尚未至。荆州,荆州,唉……’
“咦!”袁女正嘴角一弯,眸子绽起波纹,格格笑道:“然也,然也,恰若刘寿龟兮,刘寿龟之目,濯人即暖。终有一日,袁女正定将其捉来,置于案上,弹其头,观其目……”说着,说着,银牙暗咬,捏着两个小拳头,作气愤英勇状。
袁乔看着城下漫原遍野的雄师,眉心乱跳,胸腔闷堵,瞥了一眼刘浓,恨声道:“刘郡守,城中仅两千郡军,三千私曲,安可敌得数万雄师!”
甘卓也知江州异变,岂会轻退,何况,另有邓骞于身侧肆意调拨,当即驳使出营。魏乂大怒斩案,遂后,领军七千出城邀战,且辱及甘卓先祖甘宁。
刘耽淡然一笑,挥了挥怀中麈,附耳道:“事已至此,袁公另有何虑?暨待两今后,袁公自投大将军,刘耽即入建康。你我各谋其事,各得其需,大将军必予善待矣!”
接二连三之不测,令华亭侯几乎被一口浊气堵住胸腔,闭了一下眼,缓缓导气,渐渐吐气,沉声道:“罗环,汝为安在此?庄中何如?”
至此,两军隔江对望,朱焘一方,计军三万,王庾提军三万五千。
待罗环回毕,刘浓心中既暖且寒,庞大难言,忍不住翘首望向华亭,缓缓风来,不尽忧愁。
“惜乎,寒雾锁青山,青山难安闲。”袁女正看着舟中密密麻麻的袁氏后辈与带刀侍从,眸子一黯。
祖盛抹了抹脸上血迹,探首出箭剁口,挥扬着带血长枪,笑道:“奉柴桑侯之命入襄城,何如王敦已尽起雄师,故而难敌,忽闻瞻箦欲来,便返军摧塞,静侯瞻箦!”说着,摸了摸脑袋。
却于此时,城寒上传来熟谙的声音,斜斜一瞅,浓眉大眼周遭脸,不是祖盛又乃何人?刘浓心中恸地一跳,身子晃了两晃,从速镇了镇神,大声叫道:“茂荫为安在此?”
时价仲春初七,丹阳柳渡。初春轻风吹绿了凛冬衰柳,月夜凝露滴翠了青嫩技头,一缕微光爬上了蒙蒙雾海,晖映着渡口紫阁红亭,缓拂着亭中轻纱粉颊。
待至塞下,勒住飞雪,昂首一望,只见斑痕累累的军塞上尚插着“王”字旗,剑眉一皱,拔出楚殇,便欲挥军破塞。
……
袁女正俏立于渡亭,眯着眼睛迎视着雾外晨光,朝阳若目,明眸胜雪,二者相互一衬,各自生辉。稍徐,也许晨阳渐而媚眼,小女郎抬起手来,微微遮住眼睛,由指缝偷窥红日。
刘浓心跳如鼓擂,策马飞入军塞,待与祖盛一汇,翻开面甲,即问:“高宝将军安在?”
“唉……”
王庾莫可何如,只得隔岸安营,复又忧心大将军,每日遣使漫骂。朱焘占之道高,对其唾骂不予理睬。
“噗嗤……”听闻小娘子将大名鼎鼎的华亭侯譬作寿龟,婢女委实忍不住,放声娇笑,面上神情也随即轻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