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瞻箦……瞻箦……”
刘浓大吃一惊,从速抓住,神情难堪。
刘浓奔向祖逖,欲扶起他。
是夜,醉星卧斜月,埙声绕亭,晚风斜。
……
古埙流月,飘过月海,绕拂松林,沿着山颠一起往下泄,待至某处打着璇儿,挑逗心间。牛车停靠于此,有人度量琵琶坐于车辕,萝裙拖曳于辕下,随风轻冉,扣着凤首的纤指欲捕音,烟云水眉却浅凝浅放,漂渺难捉。
“瞻箦,祖氏后辈,不成掌兵!若领兵于北,恐祖逖长年心血,毁于一旦矣!”
“驾,驾!”
刘浓跨步至门外,转头笑道:“汝乃骑都尉,战阵乃汝善于,何需习人奉甲!吾将至城东,一同随往!”
晚风吹来,拂红了脸宠,颤抖了七星,慢腾腾站起家来,捉着酒盏,度步至潭边,顾影相看,继而,笑道:“人道是,千里江山一目收,坐困愁城念并州!君觉得,然否?”
天上月,杯中月,眼中映月。
不知何时,韩潜已然按着剑,沉默无声的落座于草丛中;铁甲铿锵,盔缨插月,于武也已落座,华卫亦同,董照亦同,其弟董瞻拔出了腰剑,横放于腿间;诸将俱从,环抱着将军,但观月下舞,但闻月中埙。
空旷广袤,轻风阵阵。祖逖走出了亭,背靠亭柱,双腿肆意伸展,融身于埙声、风中,月下,眼神静澜而有神,其人若骨,当林风袭来时,浑身袍带滋意任洒,犹若醉月山鬼。
半晌,螓首一歪,浅浅喃道:“始今方知,何为魂曲!人类同而魂异非,其音,何人可捕?”言罢,提起雍容长裙,抱着琵琶嵌入帘中。
闻诺,祖逖眼神突然一放,直欲与天上皓月争辉,渐而,暗淡泯没,头冠一歪,挂于剑柄上!
千里江山一月同,飞月撩钩,斜斩刀檐。
“瞻箦,舍得舍得,舍之为何,得之为何?有舍,有得,乃大丈夫是也!”
而后,缓缓抬首,环顾诸将,星锋锋利难直视,斯须,用尽浑身力量,高高举起寒剑,奋力插入那一道土痕,大声道:“众将听令!”
“嘿嘿,江东名流……且回!”祖延瞥了一眼颠上月,摇了点头,打马而走。
孔蓁盘桓于室口,秀眉微皱,好似有事难以作决。待见刘浓几番欲卸胸甲,却因甲带缚于背后,故而未能成行;眸子必然,俏步入内,轻声道:“使君莫急,孔蓁来。”
祖逖浑身痉挛,已无盗汗可泛,便拄着剑柄,面抵剑锷,以冰冷的剑身保持神清,身子却寸寸下坠,其声昂扬:“此乃大江!若江山还是破裂,若胡骑犹未尽却,何人敢言退江,斩!”
祖薤跪坐于其父身畔,闻听埙声作古,目注华亭美侯铁甲侍埙,美眸若轻纱,微眷,竟将螓首浅歪,靠着其父的肩,冷静不得语。稍许,缓缓起家,提着裙摆,拜苍穹新月,礼鸣埙夫君,渐而,凝睇中月数息,翩翩起舞。
穿过前庭,沉默入室,将牛角盔挂于木人,自行卸甲。
“愁非愁,月非月,将军胸中自有千秋,千秋照月,何需慕并州!”树影中走出一人,头戴高冠,身披月袍,脸孔漂亮,神态儒雅。
“这,这……”孔蓁羞红了脸,胡乱摆动手,欲掩脸,却顿住,欲解释,樱唇微张,偏无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