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休得刮臊!”余莺一脚将青蛙踢入潭中。
“刘中郎,恁地张狂!”
刘浓瞥了瞥桥游思,神情略显难堪。
“来!”
刘浓沉默一声暗叹,撩起袍摆,跪坐于画前,未予看画,歪头打量小女郎,
刘浓星目辉煜,情动如潮,把她复又拉回怀中,低头便抓住那颤抖的樱唇,而另一支手则绕着细柳腰蒲伏往上,几番展转几次,却不敢肆意冒昧,自桥游思来北地,刘中郎每日看着,却仅能发乎情、止乎礼,心中委实不甘,然莫可何如也。
荀娘子拉着闾柔向松道行去,闾柔一步三转头,正若茕茕白兔,东走西顾。
闾柔歪着脑袋喃喃自语,光亮的眉心凝了个浅浅的川字,她芳龄已十五,却一向对此似懂非懂,方才俄然间情豆绽放,她便感觉本身欢乐刘中郎了,然委实不知该如何说话,思来想去,鼻翼两侧竟滚出了颗颗细汗,蓦地,眸子一亮,蹲下身来,拔了一根狗尾巴草,伸脱手指导了一下草端,毛绒绒的狗尾草弹了一下,柔然公主噗嗤一笑,把它递给荀娘子,嫣然道:“吉哈啦,吉哈啦。”
小黑丫坐在门槛上,肩上蹲着一只小伊威,手中也捧了一只,怔怔的看着月下白骑,闻听缕缕幽歌,眸子滴溜溜一转,嘟了嘟嘴,喃道:“小黑丫,小黑丫,何不快快长大……”
当下,女将军借着昏黄月色,眯着眼睛,瞅了一眼高台上的刘、桥二人,但见二人相顾无言却脉脉含情,秀眉一挑,忍不住的问道:“闾柔,雀哈拉,乃何意?”
转得一阵,柔然公主也许转累了,亦或转晕了,“唉呀”一声,摸着额角软倒在草丛中,旋即,眨着标致的大眼睛,朝着刘浓甜甜一笑,伸出了柔滑的手背,娇声唤道:“雀巴……”
桥游思撑开莲掌,推着他的胸膛,站直了身子,巧巧笑着:“天下之大,唯闻使君戏罗敷,何闻罗敷怨使君?闾柔,俏娇动听,令人见而生怜,刘使君意欲……意欲何为呀?噗嗤……”言至此处,难以持续,却实在忍不住了,娇娇一笑。
闾柔心不甘、情不肯的站起家来,转动着眸子,撇了撇嘴,喃道:“荀,闾柔,吉哈拉雀巴。”
本来如此乎……
骆隆在潭边沐浴,高大宽广的木桶冒着腾腾热气,将他的脸掩得恍惚不清。余莺高坐于胡凳,用丝藤死力的搓着他的后背,把那略显惨白的皮肤揉得通红仍不罢休,不住的搓,仿似欲见血。
“嘘,嘘……”
继而,引声长啸。
冷月漫浸华衣,松间浅凝香气,柔然公主双手谨慎翼翼的捧着狗尾草,眸子不复狡诘,尽作纯洁。
荀娘子伸手接过狗尾草,谛视着软软的,风吹即折的草絮,眉头锁紧。稍徐,亦不知想到甚,眼睛越眯越细,情不自禁的拔了下草端,蓦地弯身,怦然一弹,心中格登一跳,好似有所了然,把那狗尾草疾疾一扔,缓缓稳住心神,昂首望向月下祭台。
一声闷响,盘荡于月下,刘中郎摸了摸后脑,神情出色。
刘中郎洒然一笑,指着画中月:“此乃游思。”复指月下人,笑道:“眼中映月,亦乃游思。”再挥了挥手,意指整幅画,朗笑:“殊言无游思,画中到处不游思,此画,当阙名为《游思》!”
荀娘子与闾柔齐齐伸指靠唇,并将懵懂的晴焉挟裹入她们的阵营中。而此时,桥游思以手背抹了抹唇,晃了晃洞八萧,莞尔一笑,佯嗔:“刘中郎应知,游思擅棋,亦可捕画。然,君莫非不知,游思尚擅鸣萧,洞萧尺八,可鸣梁不断,亦可击得贪色登徒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