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穿出婆娑松林,昂首一望,华月飞天,遍洒高台,皓皓洁洁,浅浅铺得一层莹纱。刘中郎抚了抚了飞雪的脖子,放开缰绳,信步走向高台,寻了片柔嫩的草地,随便躺下来,触地的霎那间,浑身高低清冷渗幽、通体舒泰,情不自禁的伸展了四肢。
刘浓嘴角一裂,漫不经心肠将她的手拔落,渐渐坐起家来,稍稍一想,侧首看向她,淡声道:“归路艰苦,临时稍待,终有一日,刘浓必送闾柔回归!”
闾柔愣了一愣,眸子眨来眸去,目睹刘浓即将踏入西院,狠狠的咬了下唇,提着裙摆缓慢的旋到刘中郎面前,伸开双手挡住月洞,顾不得装娴雅了,挑着颀长的眉,指着刘浓,喝道:“刘,浓,止步!”
刘浓懒得理她,指着若洛牵来的焉耆小红马,淡声道:“闾柔,且骑此马!”言罢,挑了挑剑眉,一夹马腹,穿向院外,杳但是去。
暗香浸神,异域公主娇俏可儿,半倚于怀中,翘挺的峦峰若淑椒,如有若无的擦动手臂,软中带弹,极尽魅惑,令人痛并欢愉着。
柔然公主怔了一怔,转念之间,又嘟了嘟嘴,学着他的模样躺下来,眨着大眼睛看着夜幕中的斜月,感觉不若草原之月华丽,扭了两下腰,悄悄滚向他,将小面庞巧巧依着他的肩,小手攀着他的胸膛,缓吐幽兰香气:“雀巴,闾柔,思归。”
时价三月,夜风微寒,松间有暗香徐绕,浅弱如絮,如有还无,沉心凝神细细一捕,蕴人脾神,令人身心轻巧非常,仿似笼得一袖云。
刘浓眯了眯眼,将飞雪交给满头蛇发的若洛,朝着西院月洞口的人点了点头,绕太小美人,阔步走向东院。
马蹄踏碎静澜月色,琅环玉佩转动,跟着蹄声轻扬,俩人策马飞奔,一作月白,一作朱红,身后跟着十余白袍炎凤卫。穿过水月弄巷,斜泄清冷长街,直插城中最高之处。
“嘘!”
“格格……”
“嗯,哎……”
“嗯呢……”
刘浓嘴角歪了歪,退后一步,背负了手,好整以暇的打量她,彻夜的小公主极美,明显曾经心打扮,睫毛点着绛露,一唰一唰,唰得黑琉璃般的眸子惊心夺目,香腮浅抹桃红,只是此时却气鼓鼓的,仿若塞着两枚青果,左衽华服的胸口急剧起伏,好似两只不安份的兔子,浅露一抹光滑玉白。
柔然公主乃何人,娇贵的柔然明珠是也,柔然人勇猛擅战,柔然明珠岂会等闲言败,斜斜的剜了一眼荀娘子,随即,恨恨的捏起两个粉嫩小拳头,瞻仰苍穹明月,眨了眨眸子,深吸一口气,旋身飞上小红马,一扬马鞭,追着飞雪绝尘而去。
晴焉缀在二女身后,怀捧长长的画轴,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刘中郎,嘴巴高高翘起。
斜月懒躺于天,碎玉作斑影,尽数投入大红蓬裙中,仿佛妆点着束束玉兰。
上蔡城依山而建,城中有祭奠高台,据传,乃周朝姬度于蔡所筑,内里尖塔耸天,碧树婆娑环簇,可将全部上蔡一眼尽揽,刘浓闲暇之余,经常携上桥游思来此地静观上蔡诸景。闾柔早想来了,她也想躺在月树下,瞻仰星月,看看是否如桥游思画的那般静美。
闾柔高兴极了,媚着眼睛,抓着裙摆,追着影子愈踩愈远。刘浓淡淡笑着,仿若并未发觉她正踩着他的影子,嘴里尚且喃喃自语:“哦伊,哦伊呀戈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