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县桥氏自桥游思一走,一向便是碎湖在帮衬照拂,庄中事件打理的井然有序,未见乱象重生富强。桥然得意刘浓承诺,气度开阔之下,与谢奕等人相处极其和谐,更得朱焘看中,两人同为儒雅之辈,意气非常相投,居华亭几日,每日里钓潭煮酒、畅论咏赋,好不舒畅。
朱焘虽乃刺史,身居高位,然不过二十五六年纪,闻言,神情大变,颤抖着嘴唇,翻身上马,与刘浓对揖,颤声道:“自北地轰倾以来,为何仅闻城池落陷,却不闻此,闻此……人神共愤之举?!”
很久,展开眼来,星光吞吐不休,声音冰冷:“刘浓曾临洛阳,内里有汉女十万,惨景,怎堪目睹!惨乎惨乎,难以帛书!!”
因此,桥然便邀朱焘同赴吴县,闲聚几日。朱焘并未矜持身份,当即应允。
陆静言嘟了嘟嘴,又见那琉璃小谢安确属臻品,不知该回赠以何物,心中好生难定,黑漆漆的眸子滴溜溜乱转,将手一招,唤太小婢,细细一阵叮咛。
袁耽、褚裒、谢奕告别拜别,褚裒与谢奕回会稽,袁耽走丹阳。
小静言怔了一下,随后,不屑的答道:“梅令便是梅令,何言恁多?参军于帐,见令行事便可,岂可复问大将军!”言罢,腮际染满绯红,显是胡编乱造。
小谢安一听此诗,眉毛跳了一跳,忙不慌迭的钻入帘中。他尚年幼,未知情素,却知褚裒必定是在讽刺他。
刘浓情不自禁的摸了摸鼻子,拉着伊人玉手,稍稍紧了紧。说巧道巧即作巧,昔日,桥游思至北地,答复他的道之云远,曷云能来。便是一句:‘招招船夫,人涉卬否;不涉卬否,卬须我友。’意指,我等我的男朋友,为我的男朋友千里北来……
刘浓皱了皱眉,稍作沉吟,淡声道:“卿本才子,何如命途多舛,恰逢乱世,枉生颠沛流浪。毕竟是个难字,身不由已罢了,其因莫究,其人莫问,待之以礼便可。诸事,自有彦道谋之。”
复度两日,朱焘与桥然道别。
陆静言得的也是琉璃,乃是个琉璃小人儿,头戴小青冠,身着小月袍,眉清目秀,嘴巴略翘,神情活现的小谢安。
曲静娈得了一枚琉璃青果,捏在手里把玩。
曲静娈挑了挑细眉,皱着鼻仔细心一辩,内里铭记有物,乃是一只振翅小白鹤,逆着阳光端祥时,栩栩如生,直欲脱珠而出。
陆舒窈眸子一眨,见小谢安好似在等候甚,犹自不肯拜别,心中一转,嫣然道:“静言,静娈,来而不往非礼也。交谊若使悠长,需得礼尚来往。”
小静言嘴巴一歪,嫩声咏道:“冰雪林中著此身,不与桃李混芳尘;俄然一夜暗香发,散作乾坤万里春。阿姐,经常对雪赋咏此诗呢……”
陆舒窈一声娇嗔,缓慢的溜了一眼谢奕等人,小仙子此时虽与夫君已缔结连理,毕竟另有外人在场,不免羞怯。
“诺,刘中郎,妾身唯命是从也……”
小谢安眨了眨眼睛,嗅了一口婢女,脆声道:“知也,素女即为梅,绿鸟复孺子。梅乃性真之灵,故而引雅士。美鹤,君便若梅也!”
“静言!”
小谢安眯着眼偷瞧陆静言,见陆静言皱着细眉,瞥了瞥嘴,神情不屑,好似欲还他,或是想顺手抛弃,从速道:“休得小觊此物,此乃华亭最好琉璃,代价千……万金可贵一购!如若不信,且问美鹤。”说着,朝刘浓嚷道:“美鹤,谢安所言,失实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