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你,袁,袁小……”
“啊!”
也许是阳光渐灼,袁阳儿睫毛颤抖得狠恶了些,少倾,猝然展开了眸子,内里未见苍茫之色,唯有深深的悸恸,方才她做了一梦,小妹躺于血泊中,向她伸展动手,无声的乞助最是悲凄,直至此时,她犹在颤抖,荡得双峰亦随之而起伏。
笑声,张扬的笑声,钻入耳朵里,袁阳儿眸子渐尔澄洁,稠密的睫毛颤了颤,脸上的红晕层层褪却,伸手抚了抚摇摆的发髻,摘下斑斓的步摇。
“多谢,阿嬷。”
袁阳儿宛转着长袖,欲飘冉而进,却被人群隔绝,只得盘桓游离于边沿,秋水明眸四下贱连,俄然,眸子一滞,秀足随即缓移,荡向窗下一人。
殿内蓦地暴起一声大吼,随后便是连缀惨叫声,以及一声悲鸣。而后,殿外的军士们拔出腰刀,突入殿中。殛毙,殛毙,无尽的殛毙……阿姐,阿姐的头滚于血水中……
‘勿要看我,勿要看我,勿要过来……’
“混帐,杀光,十足杀光!!”
袁秀不敢出声,娟秀的玉足颤抖不休。
阳光落于其身,泛着温和光芒,缓拂于其眼,长长的睫毛微颤时,皓洁如玉的脸颊浅浅扑着一阵光影,微黯。美女斜卧于榻,眷眷的身姿如水曲流,起伏有致。最是那苗条赛玉的腿,增一分则太肥,减一分则过瘦,乃是彼苍最完美的佳构。
“啪、啪、啪!”
老妇歪着头想了一想,虚着眼睛叮咛道:“赐她一枝头花。”随后,又冷冷谛视袁阳儿:“若将头花丢失,便以你之头,权充作抵!”
顷刻间,城墙上乱作一气,戌卫们胡乱的叩着兽盔,来往奔窜,呼喊着,挥骂着,长达二十丈的吊桥轰然坠地,激起尘沙飞扬,庞大的城门豁然中开,伸开了黑洞洞的大嘴。远方,一望无边的铁骑漫漫铺来,仿若黑水倒卷,直欲吞天噬地。
吴豫乃汝南人士,出身微寒,现为石勒十八骑之一。八年前,他携裹数千流民窜出山林,投奔石勒,因其足智多谋且勇猛擅战,故为石勒重用。殿中百将,唯他与参军徐光未与女子逞欢,极其煞眼。
“多谢……”
“嗯,尚可!”
宫城外的长安城,仿佛天国深渊,袁阳儿与数百名色彩娇俏的女子默行于宫城中,步摇辉于阳光,煜煜生影,萝裙拖曳,更增素净。
剑尖扫临城头,将危耸的箭楼一剖两半,半明半黯,其势不竭,一起直斩,将城墙上的戌卫拉腰横切,有人被刺瞎了眼,举着弯刀纵声喝斥;有人从隐影里爬出来,胡乱系着腰带,用手挡着阳剑,囫囵叫骂,何如乾日临头,骂之无用,随即,反身挥起手中长鞭,将墙角下的一干赤身女子抽得鲜血淋淋。
趁着慌乱,袁秀穿过血肉堆,潜入箭楼中,翻开半躺于胡床上的女尸,钻入床下摸索一阵,未几时,床下冒出个小胡人,头戴狼牙盔,脸上涂着泥灰,脏兮兮的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