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夜,冷月洁白,冷静的看着身下这一幕重现。
方园三十里,到处染血,方园三十里,血浓如泥,莫论胡人与晋军尽皆咬着牙厮杀,挥刀,斩头,进步,进步……
夕照,通红如血。
胡人们扬着弯刀,挥动却已软绵有力,晋军抬着巨盾,暗觉浑身的力量如涓褪泄。
“簌!”一箭脱弦,乍然横裂,刘浓左胸中箭,璇即,身子蓦地一滞,晃了两晃,栽落马下。
“呜,呜呜……”北之天,乍然裂起号角声。杀声震天的搏斗场,得闻此声,竟然齐齐一怔。继而,郗鉴拔出腰剑,嘶声裂吼:“救兵已至,石虎授首!!”
“轰!”长枪兵尚将来得及调头,即眼睁睁的看着铁墙撞来,冗长,顷刻,一瞬之间,人海层层倒溃。惊骇,无边的惊骇袭得浑身瑟瑟颤栗。
“诺。”
“瞻箦,瞻箦……”
“轻骑,攒射!”一声娇喝,泼瓢箭雨填满长空,斯须之间,密密麻麻的人海,顿时空了一片。
永昌元年,八月初七。
月钩如眉,待至子时,石虎毕竟未能将郗鉴击溃,士卒已绵软如草,不成再战,若战必激叛变,石虎只得鸣金出兵,待入帐中,唤来白衣佛图澄,未作一言,摸索着已卷的锋刃,狞狞一笑,渐而,蓦地一挥刀。
“将军……”
而此际,突袭而来的豫州白袍即若一记重拳,将石虎五万雄师击散于四周八方,溃势将呈!
“向西撤退!”石虎见势难为,当机立断,领着中军向西便窜。南北有敌,东面乃是大海,唯有向西一途。
“具装,具装……”沉默的具装骑辗碎枪尖。
石虎纵马直撞,高高勒起马首,马蹄落下之际,将一名晋军连人带盾踏入血泞,继而,猛地一挥刀,将一名晋军削首。
瞬息之间,数十里方园暴起一团又一团的吼声。得闻石虎已逃,胡人战意顿时烟消云散,拔退便逃……
天空湛蓝,白云悠悠……(未完待续。)
永昌元年,八月初八。
“冉良安在?”刘浓扭头一看,见祖盛难阻石虎,唯恐功亏一溃,当即大喝。
战鼓震天,郗鉴放弃了头盔,顶着满头斑白乱发,光着膀子,冒死的擂动着牛皮鼓。伴跟着激昂的鼓点,一排又一排的铁甲踏着方步,扛着巨盾,抬着长枪,举着弓弩,迎向来敌……
“石虎已逃,石虎已逃!!!”
因而乎,两军相距十里,各自眺望,以待战机。遂后,石虎主攻,郗鉴主守,两军你来我往,交兵不断。待得此时,犹其可表者乃是谢奕与桓温,二人占有岑岭,不时左扑右击,且管束石虎右翼,一再废除石虎合围之势。
“嗵,嗵嗵……”却于此时,西向震起憾天战鼓声,璇即,暴起一股大吼,祖盛引五千骑率先到达,迎头一击,将惶惑不成整天的胡人撞烂,挑飞。何如,石虎一意脱逃,疯意噬心,竟不顾士卒伤亡,撩战直抵。祖盛远道而来,莫论马力亦或人力皆未尽复,一时之间,竟教石虎逼开。
是战,两军犬牙交叉,各自拉锯。郗鉴中军数度几乎被石虎撞碎,何如,溃犹未溃,恰若一叶孤舟,几次于怒海,死死的咬着石虎锋刃,不退不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