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嗵嗵嗵……”
“唰!”刀虽卷,锋犹寒,白衣佛图澄的头颅悠悠然的飞起来,蛇发如草,死不瞑目。继而,“扑通”一声坠地,尚且滴溜溜的打了个转。
“具装,具装……”沉默的具装骑辗碎枪尖。
永昌元年,八月初八。
郗鉴亲身披挂上阵,长枪蓦地扎进劈面胡人的胸膛,抽出一蓬鲜血。
谢奕喘着粗气,扑向来骑,拉起长刀倾力一斩,却仅能削断前蹄。“希律律……”健马蓦地一栽,竟几乎将谢奕压得四分五裂,幸而,桓温见机得快,将其拽了出来,反手一刀,将顿时的胡骑头颅削飞。
“冉良安在?”刘浓扭头一看,见祖盛难阻石虎,唯恐功亏一溃,当即大喝。
“嗵,嗵嗵……”却于此时,西向震起憾天战鼓声,璇即,暴起一股大吼,祖盛引五千骑率先到达,迎头一击,将惶惑不成整天的胡人撞烂,挑飞。何如,石虎一意脱逃,疯意噬心,竟不顾士卒伤亡,撩战直抵。祖盛远道而来,莫论马力亦或人力皆未尽复,一时之间,竟教石虎逼开。
霎那间,十里大阵爆起团团吼怒,披血戴甲的胡人们直勾勾的看着如电乱窜的石虎,暗觉胸中涛涌难尽,一个个裂着稀黄的牙齿,从骨头缝里逼出吼怒,状若猖獗的野***扑魂噬骨。璇即,石虎蓦地一挥刀,雄师倾泄如洪……
“锵!”桓温抬刀架住敌枪,顺着枪身统统,将敌手指削烂,继而,蓦地往上一扬,即见身前之敌,脖间浸出一道血线,而后,胸膛血柱股股上冲,竟将头颅冲飞。血液灌了他满脸,伸手一抹,见不远处有一匹无主之马,当即,窜至近前,翻身上马,顺手捞了一柄长枪在手,铤枪一扎,将一名胡人扎死,遂后,一眼瞥见石虎大纛西逃,振枪狂呼:“石虎已逃,石虎已逃!!”
“将军……”
“簌!”一箭脱弦,乍然横裂,刘浓左胸中箭,璇即,身子蓦地一滞,晃了两晃,栽落马下。
“鹰,鹰鹰……”三只鹞鹰穿风破云,由北往南直直斩来,待至好兵上方,回旋不去。
“嗵嗵嗵……”
“轰!”长枪兵尚将来得及调头,即眼睁睁的看着铁墙撞来,冗长,顷刻,一瞬之间,人海层层倒溃。惊骇,无边的惊骇袭得浑身瑟瑟颤栗。
白袍疾掠如风,仿佛一柄庞大无匹的重剑,从中一剖,即将石虎后军一剖两半。马蹄如雷滚,长枪挑起人头,窜起血身,横刀纵横起伏,削起残肢断体四飞。石虎心赫若死,当即便令右军反对。
“唯此一战,唯此一战……”石虎一边砍着头,一边暗喃。
马蹄踏着血水,溅起血花朵朵,目睹日渐西移,敌势却危然若山,石虎眉头微皱,嘴角裂翘,盔上两缕长缨不住颤抖。逯明昂首瞅了一眼石虎,见石虎眼角肉瘤泛红,心知单于元辅已然怒不成竭,遂冷着一张脸,静待石虎发令。
“佛图澄比丘,汝之神明安在?汝之神术安在?汝之所言,生即乃死,死亦乃生,存亡之循环,安在?”石虎蹲下身来,以刀敲着那颗血淋淋的头颅,璇即,走到案边,提起酒壶大大灌了一口,遂走到头颅边,歪着脑袋瞥了瞥,冷冷一笑:“汝,为何尚未循环重生?”言罢,猛地一脚将头颅踢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