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言,乞溪普根面色微变,大祭司想了一想,未答,却问:“聪明的阿伏干提妹,牛羊繁衍于草原,此乃善亦或恶?”
“希律律……”
“嗖!”
萧瑟,萧索。
乞溪普根欲言又止。
“是,大祭司。”
“血腥与罪过,如同他们普通……”阿伏干提妹扭头看向风中的羯人马队,眸子一眨、一眨,神情有所思。
“若无你互助,依侬便死啦。”小依侬莞尔一笑,不由分辩的将蛇尸塞入小男孩怀中。
“噗……”一声闷响,簪子扎穿蛇首。何如,黑蛇犹未死,长长的蛇尾将小依侬缠裹,力道极大,挤得小依侬面胀若紫,眼睛也垂垂崛起。
最后一句,落得极沉,她既希冀快些达到豫州,又愿此道永久也难至绝顶。一起西来,路过诸多汉人坞堡,俱相安无事。可一旦进入豫、兖边疆,世事即难料,听闻豫州江东之虎,极其好战,好战之人,必将好杀,如果……,想至此处,心中愈发不安,忍不住的问道:“大祭司,闾柔殿下当真在豫州吗?闾柔殿下乃神明赐福之人,但毕竟……”
大祭司温婉一笑,再问:“善不容于恶,恶不驾于善,此乃何故?”
“唰……”
崩弦轻响,木箭飙射,殊不知,那老鼠极其精灵,猛地一窜,竟然躲过了一箭。继而,回过甚来瞅了一眼李依侬,‘吱吱’叫了两声,抖着髯毛,扎入草丛深处,三晃两晃即不见。
一想到暗中与罪过之神安哥拉,大祭司蓦地转头看向东面,仿若得见血海翻滚,罪孽正无边伸展、吞噬统统,浑身不由悄悄颤抖起来,握着圣焰权杖的手指亦随之颤栗。恰于此时,蹲伏于角落的黑犬仿佛感到到大祭司的彷徨,眼中赤光乍露,按着双爪低低一声吼怒,继而,吐出腥红的舌头,舔了舔大祭司的手背。
远方黑线越滚越粗,一干保护马队正在西面据高了望,明显,来的如果汉人马队,他们定将弃大祭司而逃,乞溪普根急道:“大祭司,此地已属兖州,来者定乃汉人!速速保护大祭司!”言罢,“唰”的一声,拔出腰刀,众白衣女子随即拔刀,环围着马车。
稍徐,乞溪普根无法之下,只得风普通回插马车,边奔边叫:“大祭司,大祭司速避……”
俄然,风中传来微小的马蹄声,小依侬与小男孩神情猝然大惊,仓促寻声而望,只见落日喋血,漫洒于身后斜斜的草岭,璇即,数百骑撞入青褐色的陆地,高举的弯刀辉煜着血红……
“勿需担忧。”
……
大祭司看了一眼车旁瑟瑟颤栗的阿伏干提妹,伸出暖和的手,抚了抚她的头发,待阿伏干提妹平静下来,这才对神情焦心的乞溪普根笑道:“来者,并非汉人。”
年长的白衣女子是柔然人,名唤乞溪普根,现在,正骑着马慢行于窗前,毕恭毕敬的按胸道:“尊敬的神明酒保,手持圣焰的大祭司,此乃兖州济北国,待翻跃数岭,便抵崇丘。”说着,抹了抹额角的汗水,目露庞大神采,续道:“待跃过崇丘,即入济阴郡。一入济阴郡,便至汉人之地。”
小依侬扭头一看,草丛里钻出一个光屁股小男孩,比她年长两三岁,正跳着脚乱窜,在其身后,模糊有条黑线快速匍游。见得此景,李依侬眼睛豁地一亮,扬动手中木箭,跟着黑线疾追。她跑得极快,衰草在低伏,黑线愈来愈清楚,哇哦,好大一条蛇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