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卫世叔……”
拿眼正观劈面小郎君,见其眉间色宇带着浓浓担忧,心中犹然一暖,却更盘算主张要好好教诲他一翻,免得他误入岐路,慢声说道:“父为子隐,子为父隐,直在此中矣。你是刘虎头?三年前,我曾见过你一面。当时,你尚未知人事,现在为何如此早慧?”
卫玠摸索动手炉,瞅着铜灯,眼弯斜挑着身前的小小孩童,嘴角带着丝丝戏谑。他没有思疑这小郎君的身份,也并非因为刘绡的不孝,而迁怒于他。当初阮咸还曾在服丧期间,纳姑母的鲜卑奴为小妾,一样不减其名流风采。他之以是恶之,是为这小孩子如此年纪,便这般心性,为亡故之人计,不得不出言经验。
卫玠嗅着那丝丝入扣的香味,精力竟为之一震。晋时男人,多好杯中之物,这卫玠虽是体弱,也不例外,每日虽未几饮,但也常饮小杯而满。风雅之事,琴棋诗书画与茶酒,他都是此中大师,嗅得这味,便知是好酒,并且还是他从未饮过之酒,当即见猎心喜。
这,何其好笑矣!
待他取来,用心的将囊重重的压案上,引得一声闷响。
说着,他揭开酒坛封泥,顿时,全部房间都蕴绕着阵阵浓烈的酒香。
人梦蝶,蝶梦人。一梦而痴,梦醒而归。
流民,自古以来,又有几个能成器的!
“人生而有灵……”
深吸几口气,他朝着面前的卫玠再度深拜一礼,朗声道:“卫世叔,刘浓并不感觉家父有何不孝。人生而有灵,灵之所至,情之所发,情不知所起,一往而情深。我虽出于家父打扮期间,但敢问世叔,就若阳春逢白雪,此乃天定。谁又能主,情起之迟早?”
卫玠闻言小品一丝,面上便浮起了层层红晕,身上寒意被驱而暖,更赞:“烧春酒我也尝过,但没有这般浓烈,也无此酒回味悠长,更不如此酒晶莹,真是好酒。虎头,你上哪寻的方剂,莫不真是生而知之啊!”
果然是集儒玄于一身的辩难大师,心机周到,步步为营,而刘浓正应了那句:物极必反,事物变态必为妖。他这一话多出,任刘浓如何答复,都避不开身份之疑。毕竟此时北地士族纷繁仓促南渡,兵连祸结之下,有人得了梅花墨而冒充士族后辈,也是犹未可知。
卫玠眉头一皱一舒,暗中已把他本日的言行不一,归到了孝心深重之上,细问几句,便叫了侍从。
“卫世叔,卫世叔……”刘浓低低的唤着,看着劈面的人惨白的容颜,心中略有不忍。这卫玠体质特别,累了会病,思久了也会病。据他所知,这卫玠便是在这一次的围观与深夜长谈以后,从而一病不起,一命呜呼。他本不该在此时拜访,可时不我待啊,若不在彻夜前来,待其卧床不起,那就万事皆休了。
刘浓抹了一把汗,说道:“世叔身材欠恙,刘浓打挠世叔已有多时,本不该再劳累世叔,可家母抱病在床。”
此兽之像,正欲寻食。
他眼看着刘浓面上的神采显出了惶恐,固然一闪即逝,但怎躲得过他的洞察。暗中却微微点头,晓得惊惧,还能有救。
他实在是摸不透此人喜怒,心中暗叹:前人那里蠢了,一个个精得跟鬼似的,穿越小说害人不浅。
刘浓心中大窘,他总不能奉告他,本身是穿越时空而得来,只好笑言而避。卫玠小品,刘浓缓缓斟杯,细细的将诸事一一奉告,又是一翻商讨以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