碎湖问道:“小郎君,要练字吗?”
未雨绸缪,洛阳,其冗长而修远矣,终不敢忘!
李越将手一挥,淡然笑道:“走,看看去……”
刘浓抬首,青袍正在树丫上朝着他阖首。心中骇然,如果刚才青袍剑卫扔的不是藤曼,谁能避得过?果然默而无息也,便是本身那灵敏的直觉,在此地亦仿佛无涓滴用处。
林密且深,阳光射不透,人行于此中,恍觉丝丝幽冷附背。刘浓按剑而行,敏捷的打量身侧四周,间或老树盘根,时有卧树横栏,亦有鸟鸣啾啾,却不闻刀声。
世人捧碗而合,就连李越与碎湖亦不例外,随后将酒洒至身前黑土。数年来,因流寇与义兴周氏之故,华亭白袍战死者已近百人!
四十白袍入林,一柱香后,竟然不闻喊杀声,静悄悄的仿若被密林所吞。罗环面色凝重,按刀远眺,随后似想起甚,大步而至,沉声道:“如果剑卫藏起来,怎能较技?”
白袍之前,有高台,台上有案,置酒。
刘浓按剑徐入高台,身后只余碎湖、来福跟从,海风裂得袍角欲飞,其人却神采庄严致极,行至案前站定,朝着大海重重一拱,拂袍,落座。
“嗯,便如此!”
室中,芥香浮云,青铜雁鱼灯吐光。
一声鸡啼,复苏。
目光如箭,微眯一眨随即转走。
碎湖在身侧轻声道:“小郎君,阿爹日前传信返来,说是本年由拳要核评田籍。依往年例,我们庄子是按序等田上报缴税,此次也一样么?”
每年此时,刘浓皆要三敬!以使白袍,不忘血性;再使白袍,英勇精进!
“嗖!”
罗环大怒,一拳捶在树上,震得叶落纷繁。环目一视,林林森森,如若不结阵,刀曲怎能敌得过剑卫!不过,在此种地型,刀曲想要结阵亦是极难!
刘氏见得儿子来了,眼窝笑成两朵花,一把抓住他,伸手便塞了个东西,说道:“虎头,端阳节需得佩香囊,这是你阿姐给你做的,快佩上看看!”
公然,陆舒窈!
刘浓将囊信细细一阅,剑眉舒展,暗自推断足足三刻,方才至双龙衔尾笔架中获得狼毫在手,欲落笔,却恍觉无从可落。
刘浓笑道:“李师勿恼,李师剑术之强,刘浓岂敢有所思疑!”
刘浓静坐案后。
不会又是一只鹅吧!
刘浓侧身看着碎湖,笑道:“这些事情,你们看着办就好。碎湖,你做事慎重结壮我放心,今后不必事事报我,只需持我名刺给丁府君捎些好酒便可!”
杨少柳略挑一眼,便知他在想甚,淡声道:“汝本年才十四,尚未及冠,是以需得佩端阳香囊!”
圆月如轮盘,洒得廊上静悄悄。
“叩!”
三敬落毕,方才与众共饮。
入彀也!
转入书室,自书架下方的木盒里将两枚鸡蛋找出来,一枚点着绛紫,一枚画着藤曼。捧着画藤曼的至灯下一观,浅笑染满脸。
刘浓淡声道:“嗯,走吧,不成让他们久等!”
统统皆有例可循。
碎湖指着头顶,脆声道:“树上有人!”
三饮以后,面红耳热,士气却正雄。罗环一声大吼,青袍剑卫随即摆列而出,白袍刀曲引开战阵。三人一组,十人一队,刀光霍霍、刀声锵锵,只见一片刀墙如活物,你进我退轮翻斩击。这是罗环独占的军中战阵,人数不需过量,只需忘死而精猛,如果两军交兵,先夺其声,再夺其志,唯有浑不惧死,方能无往而不堪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