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尚未至校场便止,刘浓出帘,身着月色劲袍,腰悬阔剑,按剑步行以示尊敬。高达五丈的栅栏突现于面前,号角呜响,沉重的绞盘将栅栏绞开。
端阳守月,不至鸡啼不归,谁在内里呢?
诸如此类,不亦乐乎。
刘浓摸索动手中的鸭蛋,突地想起虎丘得的两枚鸡蛋,一时情起,单独一人悄悄上了楼。向室中迈去,却见门是开着的,模糊有人影摇摆。
刘浓回顾笑问:“年酬备好了?”
碎湖得小郎君奖饰,心中极喜,再道:“刘訚复书,说在建康统统顺利,酒坊正在筹办中;卫府和王府的礼品亦已送至。卫氏与王氏郎君的回赠之物,因特别,故尚在途中。”
缓缓深切,一起皆是白袍。或身上尽染墨团,或被困被缚。而青袍剑卫虽有十余人袍角染白灰,却只要三人阵亡!明显,战役在极速间便已分出胜负!
上百白袍按刀阖首,纵声齐吼。其声整齐齐截,雄浑之极,惊得海中之鸟恍恍乱逃。刘浓心中对劲,微微点头而示,罗环得令,三步疾走至中心,面朝部下部曲,大声喝道:“上酒!”
“哦!”
罗环渭然叹道:“林中厮杀,刀曲不如剑卫矣!”
刘浓淡然一笑,正欲伸手除外袍,碎湖便知意的倚过来,帮他将宽袍卸了。
这时,罗环几个疾步迎上前,按刀阖首,沉声道:“小郎君,刀曲、剑卫,皆已在海边校场等待!李先生,已先至!”
李越歪嘴一笑,说道:“然,四十便四十,罗环首级遣人入林吧!”
刘浓再问碎湖道:“庄中青壮,可否再择三十入刀曲?”
“吁!”
四十白袍入林,一柱香后,竟然不闻喊杀声,静悄悄的仿若被密林所吞。罗环面色凝重,按刀远眺,随后似想起甚,大步而至,沉声道:“如果剑卫藏起来,怎能较技?”
如何作答呢?
轻唤一声,脱屐而入内,碎湖至阁房迎出来,欠着身子笑道:“小郎君,怎地不弄月了?”
罗环眉锋一拔,知他何意,朗声笑道:“四十则可!”
三敬落毕,方才与众共饮。
一条青蛇至树上突窜,刘浓恐其惊吓着碎湖,挺剑一斩,一剑两段。落地时,却发明那里是甚青蛇,只不过是一截藤曼。
顾荟蔚,真妙音矣!
洁白月光下,庄中大院围摆矮案,案上置放着鸭蛋、插着艾草,刘氏与杨少柳坐着闲谈。其他各大婢绕着围案而坐,余氏亦在列。来福、罗环、高览、李越、胡华五人自成一圈,尚在低声的会商白天林中一战。胡华低笑:“如果配上匠作坊新近出的横刀,剑卫恐怕……”
圆月如轮盘,洒得廊上静悄悄。
杨少柳略挑一眼,便知他在想甚,淡声道:“汝本年才十四,尚未及冠,是以需得佩端阳香囊!”
“嗯!”
皆是大碗而灌,刘浓举碗而尽,烈酒入喉烧得胸中豪情万丈,两眼直放精光。公开里,碎湖悄悄塞来一物,捏在手中,是干酸梅,解酒用。其酒量不海,若不解酒恐将醉,接下来另有诸般事件,只得借再饮之时将那酸梅含在口中,酸意阵阵袭来,醉意尽去很多。
此,已是第四个来回矣!
外室搁着青丝履,应当是碎湖!
刘浓沉默,究竟如此,有力抗争啊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