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浓将茶碗一搁,迎目萧然,淡然道:“但闻曲,不闻其他。”
“子泽留步!”
若真在南豫州,理应一探……
萧然笑道:“不过一船锦布尔,何足言谢?瞻箦过分见怪也,入内再续,请。”
想着,想着,目光沉沉必然,回神之时,暗觉车内略闷,挑开边帘,扑入一阵冷风,迎着满面轻风,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。殊不知将将闭眼,便闻一声娇喝:“华亭美鹤!”(未完待续。)
来福与萧氏管事犹在等待,见他回返,萧氏管事疾疾迎上前,礼道:“刘郎君,我家郎君有请。”
“丁青矜?不是陆氏舒窈么?”
染着桃红蔻丹的指尖悄悄一翘,绿衣女郎娟秀的鼻子一点一点皱起来,继尔眼角浅浅上弯,笑意安闲盛放,以青玉笛指着刘浓:“但是陆氏高傲呢?”
“梅,梅花三弄。”
“刘郎君……”宋祎未转头,轻唤。
宋祎……
“宋小娘子应知,刘浓居华亭,华亭靠海。海中有巨舟,舟上有轮匠,若乘风顺水,指日便可至他乡,他乡甚美,有青山绿水,亦有……”
王敦定知,祖豫州知否?
稍徐,宋祎道:“君学问赅博,应知庄子梦蝶,人间真有梦蝶么?入蝶而不知非,倘倘洋洋,随风而泄。”声音轻软,似喃。
笛有九孔,一气六合,两归。
刘浓看着宋祎,面色还是平平,嘴角带着如有若无的笑意。
“不是。”刘浓答道,目光绕过宋祎,看向槐树道的绝顶。
刘浓剑眉一扬,心中却嗵地一跳,暗道:‘萧氏绝非为彦道而往,那是何事?竟劳动他亲身前去?历阳?渡江,江南,江北,历阳!!历阳连通南北,莫非萧然此往乃是为萧氏商道?年后,刘訚曾多次致信,意欲遣人入南豫州。依刘訚猜测,北豫州乃祖逖与胡人重兵布控,南北商道应在南豫州,南豫州之北混乱不堪,埋没诸多游离权势,兰陵萧氏虽是宠然大物,但绝无能够将商道尽控,而刘訚之意……’
“哦……”
刘浓不自禁的一喝,宋祎闭了下眼,转首已是媚笑满脸:“另有何事?”
何人窥视?!倏然间,刘浓心有所察,剑眉一拔,漫不经心肠转首,不知何时,萧然正站在门前浅笑,怀中斜打一柄雪毛麈。
这一滞,陡转即逝。
“暂借小娘子玉笛。”
“请。”
二人并肩入内,萧然嘴角始终带笑,刘浓目不斜视,来福捧着锦盒亦步亦趋。
“君之绿绮安在?”
这一刹时,统统的阳光皆笼于她的眼中,泛着波澜星辉。刘浓阔步走向她,至其三步外站定,深深吸进一口气,沉沉一个揖手:“若不肯往,刘浓可助。”
刘浓点头道:“临时安待。”
宋祎却自他的眼里读出了别样的神韵,捉着青玉笛的手微微一滞。
“晓得呢……”
刘浓道:“但讲无妨。”
“刘郎君……”
刘浓道:“固所愿也。”
氛围略显奇特,刘浓晓得何故,却故作不知。若论友情,红楼七友中,刘浓、袁耽、褚裒、谢奕四人交谊最是稠密,至于桓温已划一被剔除在外,而萧然却雅淡若水,与谁都有友情,并无深浅之分。萧然眼中有异,刘浓岂会不见,非为别因,想必是为宋祎。
刘浓抿了一口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