极目环顾,但见有人正对着满目烟云放声作咏,词正腔圆恰是洛生咏;有人正卧于苇席中喝酒附歌,意态闲适;而在那远远的风亭中,飘漫挽帷幄,浅浅露着金纱一角。
“哈哈……”
谢奕却不答问,反一把又揽上刘浓的肩,顺手牵着支遁的衣袖往山上拖,支遁挣扎了两下,何如力量不敷,只得嚷道:“罢休,罢休,有失体统!”
谢奕与刘浓扬声而笑。
支遁没有涓滴窜改,还是温文儒雅,浑身高低的雪衫不见半点灰尘,被阳光一罩几若澄明,又因别人极瘦,山风燎乱袍角之时,仿若欲随风化去。
垂柳映江,暗影成丛。
“非,非,并非拔撩……”支遁涨红了脸欲辩。
“小郎君,天渐寒,穿件披袍吧……”
革绯领着几名青衣隐卫正欲拜别,闻声唤声一转头,只见小郎君正站在辕上浅笑着向她点头。悄悄一眨睫毛,似有所思,浅浅一笑,曲身万福。
“革绯……”
虽未至凛冬,但本年的夏季,必将更冷。
刘浓剑眉一扬,奇道:“为我助阵?无奕为何有此一言?”
是以,此地长年人车不断。
“勿要,勿要如此……”
“非也!”
清风缓缓,天高云阔。
谢奕气道:“好你个假道人……”
假道人……
谢奕放声大笑,将窜珠扔给支遁,笑道:“假道人,小器尔!”继尔,又斜着眼睛撩刘浓,眉毛一挑、一挑:“瞻箦,常闻人言,吴郡有三姝:陆氏高傲,顾氏妙音,桥氏清绝。此三姝皆有国色,多少人求而不得,陆氏高傲,瞻箦已得,不知顾、桥二姝,几时归也?”一顿,嘿嘿笑道:“瞻箦,委实了得,了得!”
支遁浅笑道:“刘郎君以次士门庭得四品赞誉,确是了得。”
“刘郎君!”
统统静好……
“小郎君,保重……”
谢奕眉梢一挑,负手道:“有何贵之?”
刘浓见支遁张口舞手、顾左看右,好似恨不得找个地洞钻,故意替他得救,摇着头打断谢奕的话,又问:“无奕不在镇北军中,怎地来建康了?”
“哈哈……”
“无奕!”
刘浓不由莞尔,而支遁却面上一红,看了看本技艺中的檀木珠,此珠谢奕觊觎已久,但他并非因喜佛法,而是感觉此珠韧性极佳,若用来行弹棋绝妙!
“是,小郎君。”
思及至此,支遁心道:‘非也,非也,断不成让他得之!’敞亮的眼睛骨碌碌一转,已有所得,淡然笑道:“刘郎君精通老庄周儒,新编之《雅趣》更是集道之大成、诵江山于盈寸徐怀,年未及冠便立名四海,实乃青俊名流之俊彦,故而,当是了得!”
“小郎君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