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此时,谢裒、纪瞻、王侃刚好踏入正中之亭,在三人身后圈围着一排屏风。
刘浓心中微奇,侧身回顾,嘴角浮笑。
恰于此时,王羲之突地展开眼睛,眼中精光刹时骤放,而后将浸泡于研的毫笔一提,半晌亦不断,挥毫落墨,洋洋洒洒一阵翻袖卷浪。
只见竹林斜斜,清溪碧绿,倒映牛车一辆,小谢安挑着边帘,啃着青果,眸子骨噜噜直转。内里尚坐着谢真石,一双灿烂明眸来回扫着褚裒。
“哈哈,吾家麒麟儿矣……”
半炷香后。
谢裒三人将书法阅尽,果不其然,王羲之得了最高品:一品。纪瞻更是将其所书展阅于众,竟书的是刘浓昨夜所咏之诗,虽寥寥不敷百言,然,观其笔迹,飘若游云、骄似惊龙,恰作神来之笔,当属名至而实归,世人皆服。而此次,褚裒再未错失时机,以一手雄浑刚正的钟繇正楷获得谢裒喜爱,评其为:前次。
刘浓眉梢悄拔,撇了他一眼,笑道:“刚才,刘浓观逸少纵书,行笔时若轻云闭月,转腕时似流风回雪,神意与笔锋惬合致极。是以放言:此次逸少所书,定为平生之最也!然否?”
刘浓将碗缓缓一搁,按案而起,行至阶上,感受着丝丝清爽芳香,将双拳对在胸前缓阔。
“好香的雨啊……”
刘浓哈哈一笑,回身迎上谢裒的牛车。
何意?绿衣,绿衣,绿珠之弟子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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翠鸟探首出窝,见雨已歇,轻啼两声,而后振翅疾旋,仓促掠过枝头,抖落细雨一蓬。
此次辩论因参予者众,总计半百之数,是以行的便是一对多,而非一对一。再因人数委实过量,若归作一处言谈甚是不便,是以又分三组,待三组各决拔筹者后,再行对决。
“非也!”
玄谈辩论共分三类:其一,主客相从,一对一;其二,一对多,一主多客,亦或一客多主;其三,则为自疑自释,激发世人携问。
谢裒稍稍一愣,继尔放声大笑。
王羲之深深凝睇刘浓,少倾,渭然叹道:“然也!瞻箦,吾之知已也!”
纪瞻目光锁着王羲之,以及其身侧不远处的刘浓,扶须笑道:“后生可畏,焉知来者之不现在也……”
谢裒挑着边帘,将二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。扶着短须笑道:“瞻箦,切莫理他。玄谈辩论求索至理,此乃高雅之事,何必存有胜负之心!”
小谢案半个身子探在内里,挥动手中的青果,见刘浓回身看来,嘴巴一嘟,悄悄按着裆部,嚷道:“何故惊奇?若言辩论,我不及你!是以,为你助阵!”
“刘浓,道贺逸少!”刘浓行礼,淡但是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