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华服郎君踏出来,一人是萧然,另一人年约二十高低,刀眉阔脸,颇是俊朗,下车后便投目宋祎之车,但笑不语。
闻之者,醉。
一声崩裂,按音散音绵长似絮,教人仿若乘风而飞,遥遥扑向月中。
谢裒大步踏出中亭,环顾四野,朗声道:“妙哉!闻听此曲,犹若天音绕耳,我等何其幸甚!天苍苍兮月白,水茫茫兮山青,渐离操筑、叔夜弄琴,不缔如是!”
“宋祎幸甚!”
帘挑。
到得山下之时,宋祎遣婢女送来一枚锦囊,刘浓翻开一看。
仅‘妙哉’二字明显不能使袁女正对劲,正欲再行诘问时,袁女皇瞧见大兄面色有异,从速轻唤一声,将翘着嘴巴的小妹拉至身侧,亦不知对她说了甚,袁女正缓慢的掠了一眼刘浓,而后长长的睫毛悄悄一唰,悄悄低头。
“啪,啪!”
身后,传来一声幽叹。
“吁!”
余音犹绕亭间。刘浓双手已撤离琴弦按于膝上,嘴角情不自禁的尽展,朗朗一笑,深深吸进一口气,缓缓荡于胸中,而后渐渐起家。揖手道:“幸甚!”
至亭中,顿步,将笛举至嘴边。音却未起,眼睛眨了两眨,似想起甚,渐渐回身,朝着中亭谢裒三人浅浅一个万福,柔声道:“宋祎见过纪郡守、幼儒先生、颜渊先生。宋祎有一请,不知当讲不当讲?”
宋祎轻笑:“mm都雅!”
满座诸君,莫论男女老幼皆被其声所夺。
来福道:“小郎君,走吧。”
袁女皇叹道:“刘郎君之琴,确属当得!”说着,目光侧投刘浓。
“何言?”
“哦,妙在何……”
一曲结束,满座未返。
几片花瓣被风裹着,分开枝头,颤颤悠悠,直扑入帘。
绿萝眨着眼睛脱口而出,随后恍然回神,“呀!”了一声,正欲伸手掩嘴,却见小郎君微微一笑,背负动手迈向了亭外,从速将案上的烂桐琴抱在怀中紧随厥后。
刘浓微微一笑,落座于另一侧,将手中步摇一递:“这步摇,你拿着。”
车中,绿萝抱琴斜倚车壁,眼睛一眨一眨似困欲眠。因刘浓只携了一辆牛车前来,是以二人需得同坐而返。
一声清脆,宛转缥缈,不断如缕,浑似九天仙女舞绫于月下。渐尔与琴声共随,并肩齐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