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?!
刘浓瞅了瞅巨石,见一侧有几处能够落脚,将袍摆一撩,虚挽在手;而后,提着一口气,大步跃上,几个疾窜,噌噌噌纵到巨石之上。
嗯,与我何干?此女,不成与之过近,亦不成与其成仇!
王侃本欲作言以待二番、三番,听得屏中之人已然作决,又见纪瞻目光如火、银须转动,当下便捉着茶碗渐渐回身避过,默不出声。
“然也!”
需知刘浓刚才便已经阐述过此论,所谈吐据更是集新、奇、正三者为一体。如果再以此论作辩。便不能反复刚才所言,需得再觅贤人之言佐引,势必将比前番难上数倍。此举便是同论而多述,名流大师辩谈时喜为,非初具章统者不能为之,非贯穿儒玄者不能为之!
顿时,会心私笑起于四野,渐尔作烈,呈哄然之势。
莫论胜负,皆非刘浓所愿!
江左之地门阀林立,北迁而来者以王谢袁萧为首,江东本地则以顾陆朱张为尊。南人、北人经得数年明争暗斗,朝堂当中,北地世家已占尽上风。
二人言锋辞锐,一个据‘无有一体’,一个持‘无中生有’,恍若两军对战,犬牙交叉、竞相厮杀。
纪友狠狠盯了刘浓一眼。猛地一挥宽袖,短促地窜入中心案席,一撩袍摆落座,重重吐出一口浊气。宽裕与燥意渐去,眼中精光暗聚,气势已呈分歧。
清谈时,主客两边势均力敌两相难分之际,中人便会出面补救,稍事休歇再论,停一次为一番,以此类推。当初卫玠与谢鲲在豫章秉烛长谈,一共七番未分胜负,而大将军王敦终夜插不上话,只能陪座当补救。一时传出,亦为嘉话。
美郎君迎着世人纷杂目光离案而出,青冠辉于正阳,袍角扫着山间青草,神态悠然闲适,目光暖和如东风,法度不徐不急,仿若漫行于画亭当中。
王氏庄园,桂道口。
唤声不断于耳。
若再持续,便着形迹!
世人哈哈大笑,而后,见天时渐晚,便顺着鱼肠小道慢漫而下。
宋祎侧首,俯视,问道:“明日何人侍琴?是,是阿谁白袍么?”说着,将玉笛指向巨石下正举头望着自家小郎君的来福。
木屐突然一顿,缓缓回顾,只见在一株歪脖松下,俏生生立着一个女婢,细心一辩,像是宋祎的婢女。
刘浓揖手道:“刘浓,见过宋小娘子!”
“嗯!”
自此而后,将再无玄谈,偶有玄谈对话。保举一部民国女步《斑斓繁华乱世歌》,女主很有本性(未完待续。)
“稍待!”
冉冉起家,绿纱沿着曼妙的身姿,滚荡。
点束之光,活动于女婢青裙,缓拂于刘浓月袍,尽显迷离。
“小郎君,坐好咯!”
半晌。
刘浓缓缓踏出,站在车辕上往西一望,夕照已坠,将夜。
刘浓半眯着眼,随车悄悄摇摆,拇指导扣食指,沉默沉吟。突地,拇指一顿,视线尽张,心道:嗯……若再教其与纪友勾搭,结果难测!杀之!
脚步未曾逗留,挥着宽袖,穿行于林,眉梢微凝,心道:看来绿萝,应乃绿珠之女!至于宋祎,她为何不在王敦身侧,竟乃萧氏义女?是史载有变,亦或另有别因?莫非……
渐行,嫣红渐烂。
“妙哉!”
刘浓负手而立,目逐轮日渐落于西,答道:“然也!”
“不敢苟同矣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