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满盏,情满怀,推心置腹把臂欢。
楚鬻熊居丹阳,武王徙郢。楚都丹阳,三山成品而落,两水环围作墙。自古以来,四周环水的楚都丹阳便是易守难攻之城,更是扼守江东咽喉之境,乃兵家必争之地。
李催从内院迎出来,神采欣喜,法度轻阔,因经常与各大世家商事来往,神情更多几分慎重与安闲,待行至刘浓身前时,欲行大礼见过,刘浓挽扶,李催还是沉沉的半跪于地。
“彦道,君怎在此?”
袁耽眉头一挑,用心皱眉道:“不喜,莫非季野真不喜真石?唉……”言至此处,长长一叹,而后正色道:“袁氏与谢氏订交百年,如果季野真不喜,袁耽拼着被惩罚,亦当致信于世叔……”
褚裒笑道:“确乃有变,瞻箦快快恭喜彦道,大司徒已任彦道为历阳郡典臣,彦道与褚裒在此已盘桓三日也。若再苦等不至,彦道便将分开。”
话尚未落地,院内传来大声朗唤,一听这声音,刘浓剑眉簌地一扬,脸上洋满笑意,挥着衣袖快步走向内院,边走边道:“彦道,彦道安在?”
绿萝见他系来系去也系不好,媚然一笑,渐渐蹲下身子,跪在草丛中,替小郎君细细清算巴掌宽的腰带,抚平每一个褶皱。
来福道:“嗯,人已尽溺而亡,不然,岂会弃锦匹而走。”
至城门口,偶然风景与行人,驱车直入丹阳刘氏酒坊。门口的白袍见得小郎君来了,纷繁迎上前。两厢一汇,下车,边行边打量酒坊,不大,前后独一两进,但在城外丹阳山上,刘氏建有酒庄一栋。跟着刘訚将商事由吴郡逐步转向建康,丹阳酒庄因水陆天时垂垂代替了华亭,而华亭酒庄已仅售吴郡。
“去看看。”
“嘿……”袁耽满不在乎的一挥手,撇了一眼褚裒,笑道:“小小郡典尔,何足道哉。倒是季野正值对劲之时,瞻箦需得将美酒备够,彻夜,你我不醉不归。”继尔,又挑着眉问:“瞻箦,汝可知季野乃何喜?”
袁女皇似知而非,不太懂,可她晓得,这,这太荒唐了……
“这,这……”
“瞻箦!!!”
“瞻箦,瞒得袁耽好苦,听闻君与陆氏高傲……”
袁耽眉梢一拔,看着刘浓,刘浓也看着他。
“扑索索……”
刘浓追至道中,眺望着仓促逃离的车尾,欣然一叹。
铁甲锵锵,虎士寸寸下跪,面北长揖。数千儿郎排云坠地,顶着风啸狂浪跪揖。
来福按侧重剑,遥指远方。刘浓顺指一看,只见在那江流湍急的处所,有一艘大舟侧翻于江,一半坠水,一半靠在岩壁,而江面上则飘着片片红、白物什,因隔得较远,看不太清。
刘浓看着绿萝递来的物什,面上微窘,未接,方才他欲行便利,却因身处田野又健忘带净手,故而命洛羽去取净手,殊不知等得好久洛羽也不来,莫何如,只得钻入草丛中,以道旁之柳……
“笑甚!”、“小郎君……”
错流而入,长江口。
是以,褚裒已不必再来丹阳,但褚裒自有简贵傲风,被会稽中正评为上佳后,还是来到丹阳应品。其一,以学问而博,其二,便是为见刘浓。在褚裒的心中,此事多赖刘浓,若非刘浓一席言,谢真石这般的女郎,岂是他褚裒所能眷之且有果。
很久,展开眼睛,心潮难平,负手于背,凝睇滚滚江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