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璃于夏初之时嫁给了李宽,与其夫同在吴县别庄。她是华亭刘氏首个出嫁的大婢,婚礼甚是昌大,刘氏赠下诸多金饰,刘浓亦亲书庆祝。
温存如绵絮,然终需一别。
一曲毕罢,美郎君缓缓起家,抱琴朝着江面、柳岸团团一揖。正欲命驱舟起行,陆纳却在岸上再唤,将琴递给绿萝,再返岸上,陆纳拉着刘浓就走,穿过人群,愈行愈偏。
陆纳接过酒壶,笑而就饮。
刘浓道:“东海王安期,清虚寡俗,无所修尚,雅贵有异,朴素怀真,乃真名流也!祖言若至东海,请代刘浓揖之。”暗中却思:东海太原王,陆氏与太原王有些交集,陆纳前去东海,想必是为名流王承之丧,看来陆氏不与北人共立于江左之心已弱。风云变幻之时,当顺风应云,方能耐久不哀。
陆舒窈微微扬首,顺指一瞧,只见在微凸的青垅上停着一辆牛车,车中的婢女正欲闭上边帘,便在这闭帘的一刹时,帘中的那一束大紫微微一笑。
小女郎脑海里冒出此念,当即不甘势弱的端着双手,直了直身子,悄悄一笑,而后欠身,浅浅万福。垅上的顾荟蔚闭了下眼,轻声道:“闭帘。”
“把稳些,那是小郎君的梅花墨与墨鳞玉茄……”
《十面埋伏》
刘浓道:“不知何事,本日祖言甚奇。”
执素手,两相看不厌,却无言。
自年前一别,刘浓尊守承诺,俩人便再未见过,此时临别,美郎君嘴角寸寸绽笑,法度渐轻渐快,行至车旁,千言万语难尽意,仅崩出一言两字:“可好?”
舒窈……
刘浓瞅了瞅佐近,见无人,便靠近一步,伸脱手,小女郎盈盈起家,递上小手,两手隔着车窗共执。刘浓浅笑道:“你怎地来了。”
枫林渡口,几辆牛车靠在亭侧。
“谢过祖言。”
正行间,抹勺俄然指着帘外,轻呼:“小娘子,快看。”
陆纳却揖礼三息方起,也不言个究竟,反而笑道:“瞻箦典卷,陆纳已阅,继尔传呈族叔,族叔言,笔意简赅,述事尽雅,有上古之风,其间诗篇犹佳。”
陆纳饮得一阵,哈出一口气,笑道:“族叔已至丹阳,瞻箦也将往,瞻箦乃我江东名流,合法一展学问以震北子!陆纳本欲同往,何如不日将往东海一行,故而只能送饯于此。”
刘浓哈哈一笑,朝着陆纳一揖,撩起袍摆,跃上柳畔之舟。便在此时,有人在岸上娇声喊道:“美郎君,当鸣琴尔……”
十余名白袍来交常常、繁忙纷繁,绿萝正批示他们将车中的各项物什搬入舟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