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……”
少倾，落座于案，暗觉口干，捧盏欲饮。
案上一盏青铜灯，此灯凤尾雁身，鱼鳞而蛇首，蛇首曲折至背后，透露一盏，盏衔一燃烧光，如豆。
白墙连城闻鹤唳，艳桃烂作一片片。
看着那缕月色的袍角浮隐于柳丛深处，由陆老领着经小门而出陆氏，陆晔眯着眼叹道：“良才佳资也，何如却，却自不量力……唉……”
笔迹模恍惚糊，有些看不清。
……
“家属，汝可知家属乃何？”王导欣然一叹，用手掌着矮案渐渐支起家子，由两婢扶着，缓缓向室外走去，待至门口时，望着天上轮月，叹道：“汝走时，由后门出吧。”想了想，终道：“家属，唯有存根，方可连绵，若行于尖刃之上，亡之不远矣……”
刘浓出陆氏，再返顾氏。
……
刘浓将茶碗一搁，看了看劈面满脸希冀的骆义，沉声道：“此事，刘浓，恐难为之。”
“这，此……”王廙顿得一顿，硬着头皮道：“此，亦乃不得不杀也，阿兄，阿兄需以家属为重也！”言罢，朝着王导沉沉一揖。
陆晔凭栏望远，手中摸索着一物，乃是一枚顽童吹笛。此次与顾众联名上表，将沛郡刘氏拒之吴外，他仅是在表书上烙下了本身的印章，不想本日那华亭刘氏子便带着此笛再来拜访。却之，还迎？细细一阵思考后，他终迎回了此物，却退还了顾众的拜访帖。
骆义涩然道：“骆隆昔日礼节不周，尚望刘郎君莫怪！”
骆义心忧其兄，又见刘浓眉色平平，暗忖华亭刘氏与阿兄无仇，只是因事偶尔连累，二者并无结隙，天然亦无需作解，当下便吃紧的将所求之事道出。
婢女轻声道：“家主，茶已凉，换否？”
刘浓悄悄一叹，品茶不言。
继尔，又摇了点头，非也，非也，顾陆隔阂甚深，岂会如此等闲便联作一气？
轻身上辕，笑道：“回华亭。”
因而乎，非论士庶目光皆转而他顾，而纪瞻却抚着长须另布他局，结合谱碟司、尚书府，借两门生员涌至各地时，一一清理：查，余杭中次士族姚氏，门不对庭，阅不及阀，大司徒、尚书府、谱碟司核之，降余杭姚氏为次士，一应荫户需着日报官，官、私田应马上再核；查，钱塘贺氏，功劳三代，汇于江表，晋次为中……；查，吴县桥氏，桥公以后……
待拖尽最后一笔，又从案下陶出一封朱表，在沛郡刘氏四个字上交叉一撩，而后度步到窗前，暗思：顾陆联书，由娄县旧事为由，宛拒沛郡刘氏入吴，此乃小事尔，吴人治吴，吴郡乃吴人之地也，当不成强为。但是，顾陆结合，大事也……
……
建康，不远矣！
刘浓问道：“骆郎君，何往？”
刘浓荡茶，暗香满室。
沉重的绞盘声响起，乌黑的大门豁然敞开，美郎君背负着双手，浅笑行来，头顶青冠，身披月袍，轻风暗拂袍角，似纹波展。
对座于席。
而此时，一纸表书展转千里，飞到了大司徒府。
王廙又道：“也罢，不言纪思远，且言他，他任刁协、刘隗以抗我王氏，敦兄忍之，他暗建镇北军，敦兄忍之，现在，又听信刁协谗言，渐疏阿兄，尚可再忍乎？再忍，怕是阿兄便将退入会稽也。阿兄为他殚精竭虑，所为何来？尚请阿兄莫与敦兄置气，当年澄兄放肆，敦兄乃不得不杀也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