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
骆隆虚着眼,朝着顾君孝懒懒一个揖手,笑道:“原是顾和,顾君孝到此山凹野县,阖县,幸甚!此字乃王公书否?骆隆竟不知也,然,即便如此,他意非我意,我意何需屈他意。”言罢,弹了弹袍摆,提起案上鸟笼,退出矮床,站在堂侧,又道:“顾君孝既然来此,掌乾坤而坐床者,想必已非骆隆。”
钟氏家主意骆隆嘲笑不言,眼底精光一闪,斜踏一步,冲着来者的背影揖手道:“回禀顾郎君,贤人有言:‘吾与回,言整天,不违,如愚。退而省其私,亦足以发。’故,此‘退’乃身居而神褪,若水善而居下,省日过,可弥昔日之不敷也!”言罢,冷冷的撇了一眼骆隆。
堂外,八名甲士一字排开,明光辉甲,甲士以外,人群堵塞了松道,远远的公署外,另有人站在高处遥观。如此尚不算甚,人群之前,有四人伏跪于地,斜抬瞋目戾视骆隆,而在四人面前,有一纸血书,血书长有近丈,宽有两尺,笔迹倾斜,其间内容却教人触目惊心。
重重的唤声响在耳际,刘浓回过神来,只见祖盛正坐在劈面,满脸都是担忧。娄县事了,祖氏阖族幸免于难,因骆隆身为乌伤中等士族,顾君孝需得上表大司徒府,待大司徒批复后便可行法,想必骆隆难逃东市口一刀两断。顾君孝已然拜别,临走时,问美郎君:“几时归吴县?”
浓眉大眼的祖盛朗声长笑,登上等侯在道旁的牛车,站在辕上朝刘浓长长一揖……(未完待续。)
而祖费的中腹有一孔,肠泄于外,犹渗血。
“恳请长吏断之!”
刘浓瞅了瞅牌匾上的‘退省’二字,揖手道:“勿需观,此乃大司徒王公之字!”
但见得男女长幼皆有,中有一人断腿缺目,指着骆隆,目眦欲裂,辩其模样神态,仿似恨不得将骆隆嚼而食之。
刘浓走到柳下,眺望远方的盘肠小道,被风惊起了冠带,狼籍了袍角。
锦袍郎君背衔晨阳跨入明堂,抬目瞅了一眼堂室上方挂着的牌匾,问道:“何乃退、省?”
“请长吏断之!”
顾君孝冷冷一哼,懒得与他言,用衣袖扫了扫矮床,落座,沉声喝道:“骆隆,汝可知罪!”
骆隆奇道:“汝乃杭,杭琦?!汝竟未死,怎地这般模样?”
骆隆抱着鸟笼,答道:“骆隆,不知!”
“哈,哈哈……”
徐行行至墙角,一行笔迹草率:刘郎君,祖费,谢过……
骆隆笑道:“坐床者,乃定乾坤之大人!”
这时,门前阳光俄然一黯,斜长的影子拉进堂中。
刘浓负手立于明堂,神态安闲、目不斜视。毕始、刑氏、陈氏呈一字而跪,默声敛言。钟氏乃是次等士族,即便见天子也勿需膜拜,与刘浓普通举头而立。
娄县公署坐南朝北,院中植着一排笔挺如剑的铁松。
“郎君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