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妙哉……”
两人隔着五步远,看着刘浓浅笑。
去岁隆冬,周顗与王导对席清谈,两人边喝酒边辩谈。周顗嫌热便坦胸露腹,王导一时疲惫,故将头枕着周顗的腿,指着他的大肚子问腹纳何物?周顗笑着说腹中空空无也。但是,若君之人,可纳千百。王导并不恼他,谁知他又当场作啸,啸声清越直破云霄,王导戏问君欲习嵇叔夜与阮步兵否?。周顗笑道怎敢近舍明公,远效嵇、阮。王导听后深觉得然,大赞:君,乃真人也!豁世洞达若无物,心在云外、身归朝堂,当为宰辅之冠盖。
苇席铺遍檐下,矮案分置三方,酒水注碗哗哗作响,缓缓暗香阵阵透荡,恰是上好华亭竹叶青。
遂抹了一把酒渍,侧首向谢鲲笑道:“幼舆,刘郎君所言极是,凡是真人便若葛稚川求道向善,岂会眷顾流连于寰凡间,而此事已有先例,便如汉末之蚁,我等习经读史之人岂可尽信?更不成滋长其焰也!”一语沉沉,触民气神。
谢鲲一撩袍摆,落座于案后,瞅着面前的大碗美酒,苦笑道:“伯仁,真脾气也!”
“然也!”
夏侯弘,灰飞烟灭。
“妙哉!”
雨势若泄洪,巨树升腾起熊熊火光,突破雨雾,辉映半边天空。
刘浓淡然一笑,拂了拂被雨打湿的袍摆,撑着桐油镫回身便走。
来福知意,浓眉一挑,暗中递过两枚酸梅,随后瞅了瞅目前局势,心想:‘嗯,怕是两枚不敷用。’趁着周顗与谢鲲不主张,再塞了一枚畴昔。
周顗见谢鲲面色不再哀痛而呈酣然,心下对刘浓更是赞美。待得二人咏毕,朗声笑道:“妙哉!佳咏、才子不成孤负,当浮白以图醉!”说着将手一扬,便有侍从冒雨至车中抱出一坛酒来。便欲揭泥邀饮。他平生最是迷恋杯中之物,曾与朋友对饮,双双酣醉。厥后酒醒,却发明朋友已然醉死。
“是,长辈。刘浓,来岁便至新亭。”
而刘浓之以是不受,非为别的,皆在他已为昔年受玉所伤……
待至檐下,周顗摆布瞅了瞅,亦不管侍从尚未将苇席铺好,一屁股坐在水阶上,拍着大腿,叫道:“上酒,上酒,本日不醉不归。”
周顗皱着眉头放眼四顾,确切风雨骤紧,足以避雨的巨槐已被雷电燃成熊熊火树,自是不成取。而若至车中,岂能坐下三人?正暗自捉急之时,突地瞅见不远处有一农庄,固然庄门紧闭,但屋檐甚广笼得好几丈方园,眼睛突然一亮,哈哈笑道:“妙极,妙极,二位且随我来!”
谢鲲此时神情已复,闻言惊甚,哪敢与他图醉雨中。从速笑着制止道:“伯仁兄,此地雨烈风狂,怎合喝酒畅性?莫若以待今后,然否?”
刘浓未行探闻,现在刘、刁二人所为,已然震惊全部江东门阀世家的好处,必定将亡。而本身献与谢裒之三策,行若恰当晋室与世家皆会得利,亦可顺势减缓晋室与王敦军府间的水火之势。君子,当藏器于身,待时而动也。
刘浓更是心喜,不想本身临时率性而为,竟拔掉了五斗道今后在江东最大的依仗之一:陈郡谢氏。心想:五斗道需得缓缓图之,但使我存,必不教其祸乱江东。而江东之力,理应共当举北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