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……”
世人听得此地另有鬼,乱七八糟的瞅来瞅去,恍觉四下皆有鬼,不由得毛骨悚然,纷繁嚷道:“然也,然也,尚请夏侯速速捉鬼,我等亦好安生……”
桓温见刘浓意动,遂笑道:“瞻箦,夏侯那厮常日极喜辩,我们若以辩论相激,多数能成!若言辩论,那厮定不及你!然,我亦不及他。”言语间,颇是烦恼。
有人被其撞得趔趄发展,昂首瞥见是他,面上神情一变,敢怒而不敢言,心道:桓氏七星,恶棍地痞,若与其计算,实乃有辱斯文。
来福不屑隧道:“想必,桓郎君三赌皆输!”
是甚小把戏?
来福面上神情一顿,突又想起了小郎君在虎丘得的两枚鸡蛋,正欲一吐心言,却见小郎君加快了脚步,只得欣然一叹,几个疾步追上,沉默行于一侧,心想:小郎君与陆小娘子挺班配的,但是小郎君如此优良,理应多寻几个嘛,今后,我们华亭刘氏人丁也畅旺些……
夏侯弘渭然叹道:“然也,此乃大鬼,是为鬼王!需得向三官大帝借三宝大法方能除之!何如,大法难借呀!”目光悠然的盘着刘浓,声音拖得又慢又长,内心却道:华亭刘浓,昔日竟敢辱我,本日我便将你佩服,命你跪伏于前,奉我为师兄,今后再好生……
此时,夏侯弘正对劲洋洋的挥打着乌毛麈,向围观世人揭示纸龟游水。但见得。其脚下不丁不八,似踩着天罡舞步,嘴里则喃喃有辞,倏尔,将手朝着面前一盆净水一指。笑道:“此已为海!”继尔蹲下身来,从怀里取出一只纸乌龟,往水盆里一扔。
“戳不得,是鬼!”
刘浓摆布四顾,心中忐忑难安:‘如果天公行雷,怕是一劈一大片呀,个子高的顶着么?’想着想着,瞅了一眼五大三粗、身材最高的桓温。
“果然?”刘浓蓦地间被其骇了一跳,身子忍不住的微微后仰,神情恍似怕极,右手则掩上了嘴,悄悄一尝中指,苦涩。
红楼七友中,谢奕萧洒虚放,谢珪儒雅如镜,袁耽豪放不羁,褚裒中正简贵,萧然大器怀胸。唯独桓温看似豪宕任达,实则不然,所行不从其心,眼底常蔽异光。其眼中视别人如无物,暗中瞧不起家为次等士族的刘浓,刘浓岂会不知?只是君子之交,淡淡如水罢了。
秋雨霏霏,飘飘洒洒如丝若线,慢漫洗涤着桐油镫,顺着镫面滚落于面前,似珠帘。
众情面不自禁的瞅了瞅盆中游龟,再瞅着灯草,背心渗凉,面色皆惊!
刘浓虽不喜桓温作伪,但委实禁不住他几番忍言相求,心想:‘罢!便去瞅一瞅何为纸龟游水。’便笑道:“如果其不为所激,刘浓恐无他法!”
少倾,缓缓回过神来,侧首笑道:“待今后若得机遇,便行还她。”
夏侯弘哈哈一笑,倒提着乌毛麈往北方“唰”地一抽,似抽中一物,缓缓拖回,法指一掐,嘴里嘟嚷一阵天语,而后大声道:“此乃北方之鬼,已为我化为成一碗也,且看我嚼之!”说着,从怀中取出一只儿脸大小的碗来,迎着世人惶恐的目光,缓缓置于嘴边,正欲下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