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槐参天若华盖,笼得十丈方园。树冠以外、大雨滂湃,树冠以内、干爽微凉,因雨来得甚急。猝不及防下,行人纷繁借树遮避。
便在现在,桓温与刘浓来至树外。
嘴角则微微扬着,神情颇是愉悦,他刚才刚见过谢裒,将本身对王羲之两年仅书‘一’字之事所悟回禀,得了谢裒大赞:“然也,其之‘一’,乃吾道一以贯之也!”
“哼,某不与无知者言!”桓温斜掠一眼来福,冷哼一声,刀眉倒竖。
夏侯弘撇了一眼桓温与刘浓,目光定在刘浓身上,想起昔日之事,肝火中烧,愣得半晌,嘴角一歪,嘿嘿笑道:“有何不敢?夏侯早已有言,汝家有鬼,有鬼甚多!只要汝心诚,我便是再捉几只又何妨?只是桓郎君,你另有何物能够作酬啊?莫非,欲使刘郎君……”
夏侯弘暗中极喜,将乌毛麈渐渐往左一打,故作高深地淡然道:“尔等莫惊,此鬼已除!此非我神技也。实乃三官大帝之神威也!”心中则道:嗯,这群围观之人虽无王、谢、袁、萧,但皆是中等世家郎君,亦不枉我再耗纸龟一只。倒是那桓氏子,一只纸龟换得一匹宝马……
刘浓一声轻喝,缓缓起家,揖手笑道:“三言两语之间便已捉得蛇鬼,夏侯真乃神人矣,不知可否容我一观?”
桓温见刘浓意动,遂笑道:“瞻箦,夏侯那厮常日极喜辩,我们若以辩论相激,多数能成!若言辩论,那厮定不及你!然,我亦不及他。”言语间,颇是烦恼。
“嘘!”刘浓却伸出两根手指在嘴间悄悄一靠,蹲下身子看盆中纸龟游水。确如活物,跟着水纹波荡,四足划动,状似洋洋。用手戳一戳,游得更快,刘浓心奇,正欲再戳。
“叔宝……”(未完待续。)
桓温刀眉悄悄一颤,附耳低声道:“瞻箦,鬼有甚都雅?何必与其厮缠,我们与他邀辩,把马赢返来便罢。”
刘浓将来福喝止,稍稍一想,又对桓温道:“元子,无奕与知秋皆不在,现下雨势甚烈,莫若以待来日再向其催讨,先且归家吧。”言罢,微作阖首,便欲拜别。
为鬼所噬?
来福亦步亦趋的跟从在后,看着小郎君踩出的水花,默声的笑着,瞅了瞅本技艺中的桐油镫,亦不知想到甚,眼睛一转,呵呵笑道:“小郎君,我们的雨镫尚是顾小娘子的呢。”
世人听得此地另有鬼,乱七八糟的瞅来瞅去,恍觉四下皆有鬼,不由得毛骨悚然,纷繁嚷道:“然也,然也,尚请夏侯速速捉鬼,我等亦好安生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