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坐垫底下的空中凹凸不平，另有很多藐小颗粒，坐在上面，的确能够说是如坐针毡，恰好还是牢固的，没法挪动，这群人好面子，又不想给顾一清留下坏印象，坐不住也要对峙着正襟端坐，不肯起家。
估计从顾一清对他另眼相看的那一刻起，他就是在坐统统学子的‘眼中钉’了。
说着，他脚步不断，一起走到正门前，盯着王大左看右看，看得王大浑身发毛，才一把将他手里拎的竹筒抢过来，也不开盖，只凑到鼻前轻嗅了一下，沉醉地长叹道：“就是它，就是它，沐七那吝啬鬼，藏着掖着不肯给我喝，今后，我还不是想如何喝，就如何喝了？”
现在，颠末三年磨炼，固然诡计心并不比在坐的任何人要小。但或许是腹有诗书气自华，他对这些，到是心平气和起来，就连面对顾师，顾一清，也只是心胸敬意。并未曾像其别人那般忐忑，自也就非常安闲。
这话一出，连石恒都吓了一跳，霸道明也非常不测，他看顾安然穿戴固然简朴，但衣服用料做工，无一处不是精益求精，明显家道不错，还觉得此人会奉上甚么大礼，没想到……就是发蒙时，送先生拜师礼，也没有这般拼集的。
舒杰洋洋对劲，仿佛他已经是板上钉钉的顾师弟子，扫了一眼顾安然，嘲笑道：“我看顾兄两手空空而来……如何，囊中羞怯，连拜师礼都未曾带？”
顾安然一笑，从善如流地走到石恒身边落座，只是他不像其别人那般正襟端坐，而是只坐了坐垫的半边，曲着腿，懒洋洋的模样。
学子们都吓了一跳，忙不迭起家见礼。
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扫了他一眼，看他穿着打扮，贵气不俗，一身的书卷气，又是早早在顾师面前挂了名，不觉警戒――嫡传弟子的名额只要几个，多一个合作敌手，就少一分掌控。如果此人的身份真有特别之处，或者是顾师的亲戚，那恐怕就成了内定的嫡传弟子……
顾安然也不恼，笑道：“自是比不上舒兄大富，鄙人家中贫寒，只带酒水一壶，四色点心一份罢了。”
“你们此次想送的甚么书画名作，珍品孤本，都比不上我送的礼合用，瞥见没？”说着，舒杰就一招手，叫过立在门外静候的仆人，从他手里接过一个樟木盒子，把内里的地契取出，放在桌上，“我花了五万两银子，给顾师买了一座七进的大宅院，还是在兴元城最繁华的地段，从大庸请来了最好的工匠打造家具，光家具，又花了三万……”
顾安然并不料外，能坐在这里的，哪一个不是人中才俊？
那刚才开口出声的，一见霸道明发话，竟然有几分惧意，乖乖住了嘴，不情不肯地去吃桌子上的果品。
霸道明这才转过甚，对顾安然笑道：“顾兄不必在乎，那人是舒杰，之前也是王谢，现现在家里早忘了王谢的端方，变成纯粹的商贾了，赢利很多，为人却有点儿刻薄，不过，此人学问甚佳，当年在书院的时候，先生就极喜好他的诗书文章，说是文辞华丽，少有人能及。”
一来，顾安然自幼就出外游学，返家时已经勉强算成年，脾气已经养成，该见地的情面苦暖，也都见地过了，二来，顾婉还感觉，男人二十岁之前纯真一些。并非好事。男人都是要三十岁以后，才会成熟的。要不然也不会有三十而立的说法……如果大哥真像宿世普通，吃尽苦头，情面冷暖到见地到了，却也怕会偶然间左了心性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