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安然也不恼，笑道：“自是比不上舒兄大富，鄙人家中贫寒，只带酒水一壶，四色点心一份罢了。”
再说，等顾安然见到他们那位总有奇思妙想的娘舅，再想过悠哉安闲的糊口，恐怕就大不易，将来受磨难的时候多着呢！
现在，颠末三年磨炼，固然诡计心并不比在坐的任何人要小。但或许是腹有诗书气自华，他对这些，到是心平气和起来，就连面对顾师，顾一清，也只是心胸敬意。并未曾像其别人那般忐忑，自也就非常安闲。
“你们此次想送的甚么书画名作，珍品孤本，都比不上我送的礼合用，瞥见没？”说着，舒杰就一招手，叫过立在门外静候的仆人，从他手里接过一个樟木盒子，把内里的地契取出，放在桌上，“我花了五万两银子，给顾师买了一座七进的大宅院，还是在兴元城最繁华的地段，从大庸请来了最好的工匠打造家具，光家具，又花了三万……”
――敢在墙上正大光亮地挂舆图，这里真不愧是涯州，天高天子远！
虽说都是风雅之士，可第一次拜师，普通没甚么人送特别贵重的礼品，就算是带着书画珍品，大多也不会是上万两的，这宅院，真可谓大手笔了。
这坐垫底下的空中凹凸不平，另有很多藐小颗粒，坐在上面，的确能够说是如坐针毡，恰好还是牢固的，没法挪动，这群人好面子，又不想给顾一清留下坏印象，坐不住也要对峙着正襟端坐，不肯起家。
在坐的顿时哗然，谁也没想到舒杰竟然这么舍得！
客堂里稍稍寂静了一会儿，石恒有些坐不住了，开口道：“真没想到，顾师的糊口如此贫寒，我看着宅院，比我家的也好不到那里去。”
顾安然一笑，从善如流地走到石恒身边落座，只是他不像其别人那般正襟端坐，而是只坐了坐垫的半边，曲着腿，懒洋洋的模样。
在坐的都是各地的才杰之士，哪怕是豪门后辈，平常在故乡怕也受惯了吹嘘，此次同入集贤馆，相互之间，哪能非常较之心？再加上顾师迟迟不露面，这些人忐忑不安，不敢对将来的恩师有所不满，天然会迁怒到在坐的相互――谁让大师都是合作敌手呢！
说着，他脚步不断，一起走到正门前，盯着王大左看右看，看得王大浑身发毛，才一把将他手里拎的竹筒抢过来，也不开盖，只凑到鼻前轻嗅了一下，沉醉地长叹道：“就是它，就是它，沐七那吝啬鬼，藏着掖着不肯给我喝，今后，我还不是想如何喝，就如何喝了？”
石恒家道贫寒，贫苦人出身，虽说退学以后，靠先生布施，另有替人代笔写信，抄书，为各个商贾人家算账，辛苦多年，有了一点儿积储，但石家的糊口，还是俭仆，要不然，也不会为了省钱，连提早到涯州备考都不肯了。
从坐垫下凹凸不平的地板，到压抑的环境，另有把人晾在这里的行动，不无申明，顾师就是想要激起这些才子的脾气，都雅他们的表示，这就是一上马威！
他还未曾开口，后门俄然敞开，顾一清大踏步地走出去。
“王兄有礼。”顾安然发笑，真没想到人们会这般想，开口笑道，“鄙人虽敬慕顾师才学，无法缘悭一面，更非亲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