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茗从长长的回廊那头一起走来,她本日穿戴的白裙,用的是令媛一尺的金羽纱,轻若渺烟,美则美矣,就是太薄弱了。湖面上夜风吹过,冻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,却还是保持着最完美的仪态和笑容。
“太后娘娘驾到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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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日晚宴,底子没有派人去桐花宫请她,她不成能会来这里!
燕帝绷着脸,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,沉声道:“太后谈笑了。”
祈浣儿瞥见寿儿,眼睛一亮,喊了声:“五公主!”
满园月色灯光之下,梁太后凤目灼灼,红唇如血,一身红衣罗裙,半是妖娆,半如梦幻,哪有涓滴的病态。
旁人点头,神情都是解惑不解。
淑妃顿时惊得睁大了眼睛,差点失手打翻了茶盏。
太后不是凤体抱恙,说要在寝宫疗养吗?如何俄然又来了?
碧水汀中,淑妃从开端就一向察看着祈墨的神情。见他瞥见白茗以后,并未像其别人那样目露冷傲,反而只淡淡看了一眼,就移开了视野,不由得有些绝望。
她看向燕帝,腔调柔缓地问。
高湛挺直了背,张嘴正要说话,就闻声一起次第接连传来内侍宫监略带尖细的声音。
此时还未正式开席,碧水汀中,人们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谈笑风生,夜风中飘零着委宛动听的琴音,如梦如幻,缈若仙音。四下寻去,却又不见操琴之人,只闻袅袅琴声。
祈浣儿抿唇甜甜一笑,嗓音清澈地问:“陛下,如何没见着五公主?她还没来么?”
这下子,世民气里都了如明镜。
故意人还发明,席间唯独剩下的一个空位正幸亏那晋国小公主的中间,而再往中间就是晋国太子……
淑妃脸上笑容一滞,一时没有接话,主位上的氛围顷刻变得有些奥妙,连那婉转委宛的琴声都变得有些清冷。
半晌后,凉亭内缓缓走出来一名妙龄少女——恰是七公主,白茗。
但转念又想,毕竟将来是要成为一国之君的人,不为美色所迷也是功德,如许今后茗儿成了太子妃,倒不消操心防着一些狐媚子。如许想着,淑妃心底又暗自欢畅起来,脸上也不自发暴露笑容。
本日晚宴从一开端就这般费经心机,陛下看来的确是想将七公主白茗选作与晋国联婚的人选。
这时,坐在劈面的淑妃悠悠然开了口,含笑看着祈浣儿,柔声道:“公主殿下真是心善。不过公主殿下乃是令媛之躯,可别去过了病气。你且放心,五公主自幼身子骨弱,打小就三天两端的抱病,已经是常事了,太医既然去看过了,定是没甚么大碍的。”
高湛上前一步,垂首恭敬隧道:“回陛下,五公主从猎场返来以后身材略感不适,恐怕没法列席本日晚宴。”
“哦?是么?”燕帝挑了眉,顿了顿,又问:“可有甚么大碍?”
就在这时,碧水汀外有内侍宫监尖着嗓子喊了声:“五公主到——”
祁墨握着酒杯的手顿时收紧,几滴酒液洒在了桌上,等了半晌,才故作安静地抬眸看向寿儿。
燕帝冷冷看着梁太后走近,开口第一句话就是:“太后不是病了吗?”
她一手撑着下巴,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淑妃,“本来是如许,难怪淑妃娘娘一点都不惊奇……看来是浣儿大惊小怪了呢。”
燕帝的笑容僵在了脸上,不过几近立即又规复如常。他转头瞥了一眼站在身后的高湛,笑意微敛,淡淡道:“高湛,五公仆人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