碧水汀中世人皆是一愣。
梁太后本日可谓盛装打扮,一袭红裙巧夺天工,被宫女托著裙摆,金丝凤凰的羽翼新鲜的仿佛要振翅而去,尾翼的每一丝羽毛都纤毫毕现,沿著曳地的後摆蜿蜒垂下────如许夺民气魂的富丽绝美,将在场的所丰年青貌美的宫妃都显得黯然失容。
白茗身穿一袭乌黑纱裙,柔嫩的裙裾拖曳在身後,新月一样流光熠熠,恍若浮雪,行时云雾绕衣衿,步步莲生青锦,
满园月色灯光之下,梁太后凤目灼灼,红唇如血,一身红衣罗裙,半是妖娆,半如梦幻,哪有涓滴的病态。
世人的目光追跟着高湛,见他走太长长的回廊,回廊绝顶有一处精美的凉亭,亭内纱幔掩映,让人看不逼真。
祁墨悄悄地听着,一语不发,自顾自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,唇角微微勾起,暴露一丝略带讽刺的弧度。
——这傻子如何会在这里?!
淑妃顿时惊得睁大了眼睛,差点失手打翻了茶盏。
甚么!?
说毕,便不耐地转开了视野,大手一挥,道:“来人,看座!”
可刚走进碧水汀中,瞥见面前的一幕,笑容顿时僵在脸上,满身的血液都凉了下来。
“哦?是么?”燕帝挑了眉,顿了顿,又问:“可有甚么大碍?”
太后不是凤体抱恙,说要在寝宫疗养吗?如何俄然又来了?
燕帝眸光微沉,视野从祈墨身上不着陈迹地扫过,转头问高湛:“甚么时候了?”
白茗从长长的回廊那头一起走来,她本日穿戴的白裙,用的是令媛一尺的金羽纱,轻若渺烟,美则美矣,就是太薄弱了。湖面上夜风吹过,冻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,却还是保持着最完美的仪态和笑容。
本日晚宴,底子没有派人去桐花宫请她,她不成能会来这里!
本日燕帝在此设席,特地接待晋国太子及公主殿下,列席的尽是皇室中人,没有旁的外臣,算是家宴。因此场面不大,但胜在氛围温馨和乐,倒别有一番滋味。
燕帝绷着脸,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,沉声道:“太后谈笑了。”
祈浣儿瞥见寿儿,眼睛一亮,喊了声:“五公主!”
碧水汀乃是皇宫中最美的水中楼阁,殿宇巍峨,玉阶如水。湖面荷香桀桀,林端远釉青青。冷风多少,模糊花香幽幽入鼻,沁民气脾。
淑妃脸上笑容一滞,一时没有接话,主位上的氛围顷刻变得有些奥妙,连那婉转委宛的琴声都变得有些清冷。
祈浣儿抿唇甜甜一笑,嗓音清澈地问:“陛下,如何没见着五公主?她还没来么?”
燕帝的视野不着陈迹地扫过祁浣儿身边的空位,默了半晌,道:“高湛,去请七公主入坐。”
祁浣儿长相美丽,笑起来的时候,神情间一派天真烂漫,让人猜不出她的话究竟是故意还是偶然。
世人还在心中迷惑着,梁太后盛妆华服的身影已经缓缓呈现在了视野里。
“陛下,人都到齐了?”
祈浣儿朝寿儿招了招手,一指身边的空位,笑吟吟隧道:“五公主,来、快来!这儿刚好另有个空位呢!”
这下子,世民气里都了如明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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入夜,天空里凉凉薄薄的一片玉轮,湖畔的白玉石台上波光泛动,宫灯摇摆。
她一手撑着下巴,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淑妃,“本来是如许,难怪淑妃娘娘一点都不惊奇……看来是浣儿大惊小怪了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