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子筝垂在身侧的指尖动了动，高湛上前想要扶他起家，他抬手止住了，哑声道：“……不必。”
“五公主也落水了？！”
内里已经乱成了一团，朱红色的凭栏处围满了人，瞥见燕帝、祁墨等人大步走来，纷繁噤声散了开。
霜雪似的凉薄月光下，男人孤直的身形绝美如雕像，湿透了的黑衣贴在身上，发梢往下滴着水，惨白的面庞漂亮得令人屏息。
祁墨眸光一冷，饶是他见惯了情面冷暖，还是忍不住心生寒意。
梁太后却没走，她看着纪子筝，凤眸深处燃着一簇极亮的光，红唇缓缓勾起，嗓音又轻又柔：“怪了，纪将军大早晨的如何会俄然呈现在这儿？”
太荷池边站满了人，统统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湖面，白茗被禁军救了上来，却不肯拜别，惨白着小脸衰弱地靠在淑妃的怀里，时不时咳嗽几声。
祁墨走到了寿儿身边，深深看了一眼纪子筝。
是啊，毕竟一个是陛下最宠嬖的七公主，淑妃膝下独一的女儿。而另一个，只不过是桐花宫里不受宠的小公主，无权无势，就算拼了命将人救了起来，也不过随便得点犒赏罢了。
祁墨一双凤眸沉沉，内里是浓得化不开的墨色。
祁墨看着暗沉沉的湖面，渐渐往前走了一步。
“是、是的！陛下！”
祁墨面无神采地盯着湖面，一双黑眸深不见底，暗潮澎湃。
祁浣儿当时看呆了，问她：你不疼吗？
祁浣儿的声音抖得不像话：“她、她掉水里了！”
祁浣儿盯着湖面，抓着祈墨袖子的手一向在颤抖。
燕帝神采急变，看着来人的眼神凶恶得像是要吃人，就算之前得知七公主和五公主落水的时候，他也没有这般失态。
“皇兄！”祁浣儿从中间奔了过来，一脸惶恐地拉住祁墨，手指颤抖着指着湖面：“皇兄，寿、寿儿她……她……”
祁浣儿就站在他的身侧，看出了他的企图，赶紧紧紧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，震惊地看着他：“皇兄！你想做甚么？这么深的湖水，你水性又不好，如果有甚么闪失……不可！不成以！”
已经有禁军扑通扑通跳进湖里，纷繁朝着白茗游去。
对她而言，这冷冰冰的池水和这冷冰冰的皇宫，应当都是一样的吧。
“有人过来了――！”
“皇兄……都这么长时候了，寿儿她、她……会不会……”
惨白漂亮的脸上没有一丝神采，纪子筝对统统人震惊的目光视若无睹，将怀里的寿儿悄悄放在地上，行动轻柔而珍惜。
面前的变故出乎统统人的料想以外，不敢信赖五公主竟然还活着！
纪子筝缓缓站了起来，他面庞惨白，浑身都湿透了，衣衫上还沾了泥，明显应当是狼狈的，但是月色下，年青漂亮的男人神情寡淡，身姿孤傲矗立，自有一股凛然高贵的气度，让人不敢小觑。
只是……已发觉不到呼吸的迹象。
“有人落水了――！快来人啊――！”
此时她站在人群的最前面，跟着时候一分一秒的流逝，早已无声哭得肝肠寸断。
燕帝眸光一暗，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冷肃。
祁墨回想着，缓缓垂了眸，遮住了眼底庞大的那抹情感。
纪子筝已顾不得旁人的目光，将寿儿放在地上以后，顿时替她按压施救，但是寿儿没有半点反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