祈浣儿哭丧着脸将本日产生的事情重新到尾说了一遍。
“逼不得已……”纪子筝淡淡打断他,像是闻声了甚么天大的笑话,俄然笑起来,但是眼神却变得极冷,“这一场战,统统人都觉得他是孤注一掷。却不想,他费经心机让我领军出征,底子就是为了――”
――因为她是我乌黑如夜的生命里,独一的亮光。
厅中堕入沉默,祈浣儿想了想,猜想道:“是不是因为她心智不全,以是在燕国嫁不出去啊?”
戚怀谷放下茶杯,幽幽叹了口气:“唉,太子殿下常日冷言少语也就算了,如果连你都成闷葫芦了,那我可真呆不下去了……”
纪子筝也不觉得意,自顾自地答道:“是疆场。”
铁叔看着男人俊美无俦的侧颜,踌躇挣扎了半晌,毕竟还是开了口。
“也是喔。”祈浣儿努努嘴,脸上也暴露几分迷惑:“既然如此,那为甚么恰好要将她嫁给皇兄呢?明显有更合适的人选啊。”
边关夜风凉得砭骨,将白衣吹拂得猎猎作响,纪子筝就如许温馨地站在城墙上了望着远处,眼神凉薄如水。
“公子,你真的决定了么?我们好不轻易才走到这里,目睹就要胜了,你真的……就这么放弃了?”
皎皎月光洒下,将万物笼上一层昏黄暖和的柔光,连同那站在冰冷城墙上的俊美女人,以及他握在手里的,那小兔子模样的小小木偶。
祈墨冷眉冷眼地大步走在前面,身后跟着一个低头耷脑的祈浣儿。
***
“戚先生……”祈浣儿终究破功,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。
戚怀古缓缓说道:“除非……”
待身后足音完整消逝,纪子筝渐渐从怀里拿出了甚么东西,月光下,他的眼神变得寂静和顺,他悄悄抚摩动手里的东西,然后缓缓低下头,珍而重之地印下一吻。
他望着远处荒漠,黑眸中模糊淌着一丝深沉疏漠,沉默半晌后,轻声问道:“铁叔,你历经疆场数十载,有没有想过是为了甚么?”
纪子筝眸光微动,淡淡道:“时候到了,解缆吧。”
铁叔听出纪子筝语气中的淡然厌倦,心头涌起一阵寒意,他俄然跪在地上,语气沉肃道:“但是公子,事已至此,你要以大局为重!陛下此次出兵齐国,也是逼不得已――”
“……是么?”
纪子筝看着来人,薄唇轻启:“铁叔,都安排好了么?”
触目所及,断壁残垣,一片萧瑟。
戚怀古好笑道:“如何了这是?肇事了?”
“嗯。”纪子筝悄悄点头,不再多言。
被唤作铁叔的老者点了点头,神情恭敬道:“公子,统统都已安排安妥。”
戚怀古一怔,哑然发笑:“如何能够。燕帝子嗣淡薄,这五公主就算心智有损,可一旦娶了她,那就是当朝驸马,要想找个好归宿是轻而易举的事情。
此人恰是郡都城中流行万千闺阁少女的纪家公子,也是此次出兵齐国的雄师主将――纪子筝。
正厅内,戚怀谷穿了袭淡色袍子坐在条案前,正繁复精美、不急不缓的泡着一壶茶,闲适不已的模样。
铁叔神情一肃,沉声道:“男儿参军自是为国为民!”
“嗯!另有啊,戚先生,她的寝宫位置偏僻不说,还冷冷僻清的,服侍的人也没几个,看上去一点不像是公主寝殿。”
戚怀古一怔,看向祈墨道:“太子殿下何出此言?莫非是本日入宫与燕帝谈到了些甚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