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男人在家里是顶梁柱，不能任由女人欺负。”陕西人的喉咙里永久浑浊着，像蟹嘴吐出的泡沫。
他把拐杖在地上“笃笃”敲了几下，算是向阿谁看似故交之人打了声号召，慢悠悠地踱着步子分开了。
二狗被留下了，住在东配房里，窗明几净，素白的苏锦窗帘，同母亲一样的令人有趣。仆人阿花端上一碗红汤面，他热热的夹了两口，多少年后，他只记得那碗面，吃在口里是热的，吞咽下肚里却冷冰冰的，是腊月屋檐上挂着的冰凌，没有涓滴暖意。
每当晨光微露，二狗就穿戴好衣服，架着鸟笼漫步到学政衙署，枣红木的排凳上一坐，打上三圈麻将，未几很多，消受一上午的光阴。他的端方是日近中天，不管打完没打完，二狗必然踅回家，从不违例。
称呼孙二狗，有些大不敬，因为他年近古稀，为老者讳，本该隐去他之前的经历，但是三五个闲人堆积在一处，不消说上三五句话便扯到孙二狗。在江阴的地界，他不是名流，胜似名流。打小起我只见过孙二狗几次面，印象不深，伛偻着身子，长年一袭中山打扮相，头上是瓜皮帽，上衣口袋里卡了一只笔，谈笑风生，却并不如何惹人喜好。我的统统的体味也是这几年从街谈巷议中得来的，我开端发明我此前熟谙的孙二狗只是我的一面之缘的孙二狗。
又是一通喋喋之论。
“翠儿就是一朵花，除了她，我谁也不娶。”二狗撇着嘴道。
“高见，高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