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先生请讲。”
“老先生说的是,但这些处所尚在交兵当中,此次盖州不下,万一建奴反攻辽南,复州尚未可知。就登州镇眼下的兵马说来,在辽东还强不过那建州部,此前陈新发来一份塘报,开春后登州按例去打了一次,在盖州和连山关都铩羽而归,可见那建奴气力犹在,皇上仿佛多虑了些。”
“辽饷停征?”温体仁呵呵一笑“方才老夫便说过,建奴媾和让不出甚么东西,建州一贯是亦兵亦民,本日还在种地,明日就是悍卒,就算黄台吉说解甲归田,一声号令又是数万雄师,有谁敢信之,皇上又岂敢停征辽饷。”
梁廷栋说完就低眉扎眼,他方才情索后,确切也以为陈新不会来京师,此人既胆小又谨慎,作为登州的构造核心,他不会轻入险地,朝廷或许不敢明面上对于他,但一旦人到了京师,就会有很多其他手腕能够对于,比如封个虚衔截留、路途中截杀后嫁祸强盗之类。
梁廷栋低声道:“据下官大略探听,熊明遇和方一藻已先行发过密奏,说及建州向辽东巡抚方一藻递书乞降,款和前提在宁远和山海关之间来往数次。熊明遇已在最后先行奏报,是免了本身暗里媾和的怀疑,前面还能与建奴谈了数次,该当是皇上同意看看建奴的前提。”
温体仁不置可否的笑笑,对梁廷栋道“你我亦不消猜估,前几日有科道上疏说熊明遇尸位素餐,倒是王廷试在登莱任上连番报捷,应加兵部尚书衔就任蓟辽督师,皇上留中三日,昨日交内阁票拟,便可知皇上的心机。”
梁廷栋也听到了风声,皇上仿佛认定了登莱文武高低通同,王廷试是文官体系,又是巡抚级别,任免得通过吏部。梁廷栋内心以为天子实在是多此一举,登州的核心早已不是文官,而是登州镇总兵府,就算再换多少文官和监军也没有效。
皇上或许是想扣押陈新在京师,然后接管登州镇的庞大兵力和财产,这招对于浅显的总兵能够,但对祖大寿和陈新如许的个人权势是没有任何感化的。
别人不晓得登州的体制,梁廷栋却有些体味,他的店铺也参与了客岁的粮食炒作,光是四海商社的构造力就让他暗自震惊,陈新在登州运营近十年,早已自成体系,其声望如日中天,他背后的数万登州兵和上百万的屯户毫不是朝廷能兼并的。
梁廷栋摸索道:“老先生可否在阁议时劝说皇上,此事鄙人官看来并无好处。”
“那吕直是否。。。”
梁廷栋躬身表示清楚,温体仁感喟道:“多事之秋,世事维艰。现在老夫也有些看不明白那位陈总兵,本兵觉得,陈新能来京师么?”
“如何劝呢,老夫能说登州镇强兵数万虎视运河?抑或是说陈新会带上万兵马前来?”温体仁放下抚髯毛的手“皇上是个最要脸面的人,一旦说出来,会以为老夫在挟边将威胁朝廷,反倒非得如此不成。还是不说的妙,此事结局难料,本兵要有所筹划,皇上如果问起,你得明白如何回话。”
梁廷栋说得比较隐晦,也偷换了一个观点,就是限定在辽东作战,外线作战受制于兵力投送和后勤补给才气,如果建奴跑来登州开战,那必定就不是登州的敌手。温体仁不太懂军中之事,听了没有何为么表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