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春娇立在一旁,低头瞧见那门帘内里,有一双藏青色漳绒串珠云头靴在桌子下头。
秦春娇没有多想甚么,回房去了。
易峋听了这话,倒也不气恼,只是又说道:“王掌柜,这两年间我但有皮料都是送到你们这儿来,再没去过别家。你刚才也说,我的货色是没得挑的。我们之前是订过条约的,每尺皮子甚么价,条约都写的明白。这两年间,也不时有别家货行问我要货,但我们既然有条约在前,又是老友情,我都一一回绝了。现在虽说还该按着条约的代价走,但王掌柜既然开口了,我让一分倒也不算甚么。”
秦春娇有些茫然,不知他为甚么俄然问起这个。
王掌柜听了这番话,脸上顿时变了变色。
易峋接了过来,先瞥见那张银票上是一百五十两的面额,倒比依着条约上来的代价更高出了很多。年前他来过一次,这过年期间他又上了几次山,所获未几,原不该这么多钱的。
秦春娇吃了一惊,下认识的就想将手抽返来,却被易峋紧紧的握住,似是涓滴也不准她抵挡。
订阅率不敷你会瞥见这句话 他当然不悔怨, 但目下开春期近, 春种所需的一应物件儿须得备办,家中现在又添了个用饭的人丁, 不免要捉紧些。
那是一张新换的条约,上面每尺皮子比平常另加了三分的利银。
他皱了皱眉头,沉着一张脸,大步走进屋中。
易峋拉着秦春娇进到了门内,熟门熟路的走到了内堂。
少顷工夫,王掌柜自内里转出来,双手捧着一张银票另有一张字据,快步走到易峋跟前,点头哈腰赔笑道:“易少爷,对不住,我们店主没阿谁意义,是我老了耳朵背听差了。您看在我这一把年纪的份上,别计算。这是此次皮料的货银,别的我们店主换了新的字据出来,您瞧瞧?”
他一言已毕,端起了一旁的茶碗,却没有喝茶,而是递到了秦春娇的手中。
王掌柜眉心一跳,斜眼觑着易峋,也不知他是虚张阵容还是真有此事。
看着易峋那丰富宽广的背脊,她抿了抿嘴,却也没甚么话想说。
她也只是易峋买返来、养着的女人,易峋想对她干甚么都是能够的。她不能、也没有权力去回绝。
看着前面峻拔的身影,她心中是五味杂陈,还带着一丝对于将来的苍茫不安。
走到大堂上,易嶟仿佛已经回房了,只剩易峋还在桌边坐着。
至于易峋明天上午的行动,她不是懵懂无知的幼女。男人想要女人,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。何况,易峋合法气血方刚的年纪。相府里二房三房的几个爷,只比他大上几岁,都养着一院子的女人。
内堂上,那些皮料已堆在了一张八仙桌上,一老者正在一旁细细的打量着。
易峋看过,将银票连着字据一道塞还给王掌柜,说道:“这代价不对,条约上是多少便按着多少算。不该我的,我不要。再则,我们条约本年六月到期,续与不续还是到了当时再说。”
这老者穿戴一件宝蓝色绸缎棉衣,须发斑白,戴着一副玳瑁眼镜。一见二人出去,老者忙将眼镜摘了下来,面上堆笑,请二人入坐,一面叮咛伴计上茶。
王掌柜急了,又是赔罪又是倒水,连连自称刚才获咎,又说道:“这是我们店主的意义,少爷还是拿着。也不满是货款,余下的钱,是店主给少爷补的年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