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> 迷侠记（定柔三迷系列之一） > 江湖往事
孙福道：“他虽是本国人，父亲却常常到中原一带经商，以是他会说汉话，说得还不差。且他自小爱好中医，很多医书，甚么《太医局诸科程文格》、《集骇背疽方》、《仁斋直指》、《证类本草》都能倒背如流。传闻和陈大夫谈天时，他顺口就把慕容先生的《云梦灸经》和《伤寒论奥》中的两个小注一字不漏地背了下来，直把陈大夫吓了一跳！想不到一个外邦人竟有这等本领。可这位乌里雅多拿到考卷还是傻了眼，说是只要一小半的题目做得出来，有一大半都是不知所云。当然也就考了个分歧格。”
“那就是老乌，这里的二掌柜。”
“我们一向远远跟在你们前面，临晨时分已将唐门的人制住，唐三跑了，不过钥匙却正幸亏唐十的身上。”他取过钥匙，将铁链翻开。荷衣笑着道：“两位慢谈，我另有事，先告别一步。”说着飞身下楼，找正等在楼下的赵谦恭要了一匹马，一溜烟地跑了。
孙福小声道：“女人可知我们谷里另有一名驰名的大夫叫‘妙手观音’吴悠？”
荷衣笑盈盈隧道：“敢问但是孙大哥？”
她拿回杯子，一饮而尽。然后笑眯眯地看着他。
孙福笑道：“这个女人就有所不知了。神医有三大脾气，这里无人不知，无人不晓。”
荷衣叹道：“不幸。”
荷衣道：“我是来送朋友求医的，路途有趣，想听些江湖上的掌故。传闻年老是这里积年的老伴计，有一肚子的江湖故事，以是特地来就教。我刚和掌柜的谈妥，明天您的差就免了，这是十两银子，请笑纳。”孙福接过一块银子，乐得合不拢嘴：“好说好说，小的肚子里别的东西没有，江湖传闻、小道动静倒有一箩筐。不知女人你想听点甚么？”
神农镇。听风楼。
荷衣听他说了半天，本来不大信的，但听到最后一句话，忽觉甚为耳熟，仿佛是慕容无风的口头禅，不由信了八九分，忍不住道：“那么这位老乌究竟是考中了没有？”
“好。”他说着，渐渐坐了起来。
不知为甚么，两小我俄然间变得非常客气。
孙福道：“也不尽然。之前谷里的小孩子们常常成群地出来玩耍，躲迷藏的，捉蝈蝈的，因那院子临着一个大湖，湖上有桥，谷里的小孩子个个打小就识水性，夏天常到湖里泅水作耍。但客岁夏季却有一个五岁的小丫头因贪玩失脚掉下水去，谷主捐躯去救，差点送了命，今后便连小孩子也不准进院子了。”
这统统产生得太快，快得令他来不及细想。当然，如果细想下来，他或许一件也不会做了。他这平生，极少让“做”走到了“想”的前面。
出去的是谢停云。
荷衣没想到关于慕容无风和神农镇另有这么丰富的传闻，竟然另有一名如此暗恋他的女门生。她将话题一转：“说到你们谷主，我倒有个疑问，你听没传闻他的父亲是谁？”
“昨晚你睡得好么？”她又问。
晨光渐亮时雨已经停了。远处鸟声啁啾，氛围中夹带多少泥土的香味，竟也从客房破了一角的窗户中播扬了过来。
还很早，客人很少，荷衣要找的人却恰好当班。那是一个蓄着髯毛的中年伴计。
孙福摇了点头，道：“不幸的人可不但是他。谷主的脾气这里无人不知，他病的时候谁也不肯见。那一阵子谷里传出他病危的动静，原定给他治的几个病人纷繁转给了别的大夫，这下可急坏了一小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