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湖往事[第4页/共5页]

荷衣醒得很早,起来略整了整衣裳。手还和慕容无风锁在一起，当然不能走开，只好坐在一旁的椅子上，喝了一口昨夜的冷茶。

荷衣笑道：“这故事是编的吧。谁不晓得谷主的腿底子不能动，他如何还会游水呢？”

孙福笑道：“但像咱这位爷那样守端方的，女人只怕还没见过呢。比方说，当年慕容先生少年着名，不知怎的，名誉竟传到了域外。有一个大食国的人，名字叫乌里雅多的，便发愤要拜他为师，想学成一代名医。此人花了两年多的时候不远万里地来到这里，路上吃的苦，和当年取经的三藏法师比拟也差不了多少。走到这里的时候，整小我瘦成了一根面条。多亏先生的二门徒陈大夫收留，疗养了十来天，才有力量去见慕容先生。话说这乌里雅多的一片热诚，让全部镇子的人都打动得落了泪。大师心想，这么有诚恳有毅力的人，慕容先生怎会错过？成果却让大师吃惊得很。我们这位爷说，既然你是来学医的，就得通过由他出题的测验。因为他的每一个门生都是通过了测验才进谷的。任何人都不能例外。”

荷衣道：“我是来送朋友求医的，路途有趣，想听些江湖上的掌故。传闻年老是这里积年的老伴计，有一肚子的江湖故事，以是特地来就教。我刚和掌柜的谈妥，明天您的差就免了，这是十两银子，请笑纳。”孙福接过一块银子，乐得合不拢嘴：“好说好说，小的肚子里别的东西没有，江湖传闻、小道动静倒有一箩筐。不知女人你想听点甚么？”

孙福道：“那是客岁寒冬的时候，下了一场雪，湖里的水极冷，却并未全然封冻。几个小孩子本来在九曲桥上的亭子里玩的，不知如何的，就有一个小孩子，是谷里一个马夫的女儿，失脚掉了下去，水里结着薄冰，却也盛不着一个小人儿，便一头栽进了水中。把别的的孩子全吓呆了。最大一个男孩也只要十来岁，便哇哇大呼起来。说来也巧，谷主刚从内里返来，正要到湖心亭上去坐一坐，听了声音便赶了过来，不顾三七二十一地跳了下去，在水里摸了半天，才把女孩儿摸出来。上面的人拉，上面的人推，硬把孩子弄回桥上。他自已却冻得一点力量也没有了。”

这统统产生得太快，快得令他来不及细想。当然，如果细想下来，他或许一件也不会做了。他这平生，极少让“做”走到了“想”的前面。

“是么？”他道，“你呢？想不想？”

孙福道：“女人是第一次来云梦谷么？”

“不奇特。不过这里的人都说谷主的父亲是天山冰王。”他说这话时模样显得很随便，仿佛这是一个知识。荷衣却惊呆了。

颠末一夜的歇息，他的精力看上去好多了，只是神采仍然惨白。

“那就是老乌，这里的二掌柜。”

“不喝了？”她问。

孙福道：“事理讲起来虽有些古怪，但大师都这么想。”

荷衣叹道：“不幸。”

“这倒不假。题目是我们这里一年四时来的都是陌生人，讲的都是本土话，谁也未曾见过冰王，就算他坐在你面前吃面条你也不认得是他。”

荷衣道：“我是陪友求医的，当然最体贴的就是神医慕容的动静。传闻他为人古怪，甚难打交道。你说，我们若直接找他看病，有没有但愿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