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不起。”她的声音极低,几近只剩气音,嘴形却动得极慢,仿佛一声长长的感喟。
长久的错愕后,路辽的神采规复了安静,与便衣用朝鲜语交换起来。几分钟后,便衣对劲地点了点头,伸手往火线指了指。顺着他的手指,苏黎黎看到了那间剃头店,内心愈发忐忑不安。
为首的便衣说了一句甚么,剃头师点了点头,视野扫过苏黎黎与路辽,眼神亮了亮,嘴角堆起一抹笑意。苏黎黎只感觉背脊一凉,不自发地抖了一下。
“能够了?”
回到旅店大厅,苏黎黎伸手想要接过装雪糕的袋子,却被路辽悄悄避过了:“送你回房。”
剃头师的神采有些镇静,拿着剪刀一边奋战一边滚滚不断地说了起来。他的语气慷慨激昂,语速极快,说到镇静处,唾沫横飞,为他的剃头大业省下了很多洗头水。苏黎黎一脸麻痹地站在原地,一句也没听懂。
“别怕。”
又是如许。已经是第几次了?苏黎黎数不清了,啧啧,此人莫非碰了女人会死?这弊端恐怕得治。
路过先前阿谁小卖部时,苏黎黎买了一堆雪糕,表情又愉悦起来。跳楼价与美食老是能治愈糟糕的表情。
来到桥边,保安亭的保镳员探出头扫了两人一眼,神情还是不善,却没有再找费事。过了桥上了羊角岛,统统顺利。
苏黎黎内心一动,假装偶然地碰了碰他的手背。路辽毫不料外埠敏捷收回击,袋子掉在了地上。
“不消,只是出去观赏剃头技术。”路辽抿了抿嘴,认识到本身仿佛是了解错了。
便衣瞥了她一眼,没有过量理睬,却转头与路辽交换起来,本来严厉的脸上挂着一抹迷之浅笑。不晓得是不是苏黎黎的成见,她总感觉那眼神与笑容,有些像屠户盯着待宰的肥羊。
便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,路辽点了点头,和他并肩往前走去。
剃头师刚好剪完头发,邀功似的朝世人看过来,胸脯不自发地挺了挺。便衣比了一个大拇指,满脸赞叹地拍起巴掌来。整齐的掌声持续了一分钟,苏黎黎低下头,只感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
路辽微咳了一声:“我觉得你想看。”
苏黎黎点了点头:“嗯,事情顺利。”
苏黎黎悄悄笑了一下,仿佛发明新大陆般嘲弄道:“咦,没死啊?”
“……”
便衣朝两人做了一个“请”的手势,领着大师走近观赏。
电梯门翻开后,苏黎黎朝他伸脱手,路辽规端方矩地将袋子递给了她。他的手指苗条有力,繁复的尾戒增加了几分禁欲的气味,脸上安静无波,一副无欲无求的君子模样,仿佛不食人间炊火。
路辽俯身捡起了袋子再次递过来,此次苏黎黎没有接过,她的视野在路辽的手臂上逡巡了一番。
路辽的脸上闪过几分惊奇,终究没有多问,将袖子撩到了胳膊上。
“你如何了?”
为首的便衣发觉到两人的动静,一脸猜疑的看了过来,苏黎黎只能将接下来的话咽进了肚子。
一行五人终究还是进了那家剃头店。店里的装潢看上去有些年初了,设施也稍显粗陋。角落里立着一台老式的焗油机,灰溜溜的,仿佛好久没有效过了。
苏黎黎试图将这位中年男人的脸设想成路辽的,尽力了好半天,无果。大抵是因为画面过分斑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