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此殿下快去快回。”江浮碧已经能免疫颜桃之统统明里暗里的枪戟,即便是面对颜桃之一张臭脸,他的笑意一样波澜不惊。
“至于两位长公主,不过是无关紧急的人,殿下天然不必花心机。”江浮碧笑嘻嘻地接话。
怕是连官方的大族宅院都比这气度华贵。
颜桃之摸摸他的头,“皇后与淑妃身后是宰相,帝君在前朝缺不了这般通天的权势帮衬。她们虽均是宰相之女,但淑妃善妒,论其贤德,皇后之位花落非此。为这后宫的安宁着想,也为皇弟着想,本宫也不能不管。”
“皇姐这主子生得倒是讨喜。”
这那里看得出是皇族长公主所住之殿?
是她忽视了。颜桃之在来之前也有想到聚寿宫之景何其冷索,然真正至其宫,还是吓了一跳。
“小公公,江浮碧江公子可也在殿里。”幕了澐澐朱唇,颜桃之再扣问道。
待撵驾行至一处,只见佳木茏葱,竟比皇宫御苑的绿葩更加上多,宫前的两具初春芭蕉丽丽郁香,着人出来通报后颜桃之由蒟蒻搀着走下撵驾。
颜弦月令小公公去搬一长桌来,世人也好同桌而坐,融融共食。那小公公力量小,搬不动,一时犯了难。
秦艽一听,这下气上心尖。
弦月、青月两位长公主的身份可谓一波三折。她二人本是先帝的皇后所生的嫡派皇亲,何如厥后一场变故,继位大统之人由太子变成了颜暨,先皇后也随先帝殉情而去。弦月青月便由嫡转为了庶。
颜桃之缓缓坐起,略略沉吟了句,“好,那便换衣摆驾。”
颜桃之无法一笑。这颜弦月倔强的性子难以再改,即便是此等清寒的光阴,她心中的恨意也未消殆半分。
秦艽逮住机遇扯了扯颜桃之的衣袖,小声扣问,声音里多了几分不满:“弦月长公主真不幸。殿下莫非坐视不睬么?”
颜青月笑得更加张狂,“她会有这么美意?”
江浮碧回她一个灿艳到充足闪瞎人眼的光辉笑容,“是殿下的眼睛在赞美鄙人呐。”
“秦艽该死,可江公子还在御花圃外等着殿下,殿下若不去便是失期。”颤巍跪地,秦艽却没有等来料想中的风暴。
颜青月“啊”了一声,声音尖细,颜桃之皱了眉。
“这一来一回要迟误很多时候罢?殿下可莫一去不复返呐。”江浮碧眼角尽是温存软款,倒是至眉梢处稍纵即逝奸刁之色。
颜桃之绕有兴趣地等候江浮碧答话,看看他这回是搬还是不搬。
秦艽憋着一口气在内心,“但是……”
“那好罢,有劳皇妹做东了。”
残露挂压春蓁枝,翩翩绒花似飞絮。聚寿宫的苑子传闻是由弦月长公主亲手打理的,簇锦虽不及御花圃,但亭亭松柏与乌黑绒花相伴,倒也别致,举目望去,调和盎然。
颜青月呼哧呼哧在那喘气,脸上的胭脂琼液因为五官扭曲而糊到一块,秦艽在旁看着,忍不住笑出声。
亏她还特地经心挑了这般富丽的装束,在灼华宫内换衣费尽数时,就是身怕被弦月青月二人给比了下去。现在看来只感觉好笑,聚寿宫景冷落,两位长公主穿戴连布衣蜜斯都不如。
一出了御花圃,颜桃之几近是刹时勃然变色。
半眯着眼瞧那红衣绿褂的颜青月,这般村妇才使得的色彩她尽有脸大摇大摆穿来见客,颜桃之紧紧攒住裙侧,面色无常,实则哑忍着暗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