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来我这儿想要学些甚么？”江先生笑问道，“先说好，女红针黹我但是毫不在行。”
杜明心照着江先生的模样，跪坐在铺在地板上的软垫上，浅笑道：“因我母亲暮年归天，我父亲伤感不已……我便自请去了家中在嵩山脚下的庄子上，离少林寺近些，便利为母亲祈福祝祷。”
此生如宿世普通，杜明心并没有甚么仰仗和依仗。她只能循着宿世的影象，去打仗少林寺的僧众，去嵩阳书院拜师。时至本日，尽力总算有了回报。
因怕将杜明心好不轻易鼓起的勇气吓跑，江先生只淡淡地笑道：“如有本领的，天然该找出因果，迎头痛击。若此人自顾不暇，那便该收敛锋芒，遁藏灾害。再弱些的，就该投奔别人羽翼之下，以图来日。”
洞中辰光短，人间光阴长。
“杜女人请起，”江先生轻声道，“传闻你往年并不在开封城中住？”
“叫先生见笑了。”杜明心歉意地笑道，“只是不知先生为何晓得我的家事？”
且说这一年杜明心将要及笄，还不到腊月开封府就连下了三场大雪，到处是乱琼碎玉漫天，一层乌黑压下了躁动的年景。
杜明心赶紧招了夏叶上前，将她手里捧着的手炉抱进怀里捂着，光荣地笑道：“幸亏没叫嬷嬷瞥见我这般玩雪，不然又是半天的经验！”
“我这里不时有人去府衙抄朝廷的邸报，你能够随时去书房看。身边的人也不要一味地拘在屋里，多派出去与人聊聊。你要多听、多看，不要傻乎乎地做了睁眼瞎，这才轻易着了别人的道。”
水清苑名为“苑”，实则是座庵堂。因江先生只是在此处清修，算不上削发，故而改了这个名字。里头小院小巧，遍植梅、桃，另有个小巧的水池。
杜明心一点就透，宿世活得那般委曲，不过是因为如其他闺阁蜜斯普通谨守着端方。至于此生么，她微微一笑，再不会那样傻了。
“嬷嬷，您这是如何了？但是在家受了委曲？”
见她提了乌有先生，杜明心这才完整放下心来。
宿世陈元泰七道圣旨请他出山，均被回绝。这位新帝不但没有雷霆大怒，反倒赐下一座忠义牌坊，立在嵩阳书院庙门前，成绩一段帝仁臣忠的嘉话。当然这个忠，是乌有先生对前朝的忠，而非是对陈元泰的燕朝。
杜明心宿世长在深闺当中，与父亲情分很淡，府中又是刘姨娘掌管家事，故而对外界之事一无所知。之以是体味晋王和乌有先生这两小我，还是因为此二人皆出身嵩山，分开封城近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