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草见杜明心不悦,赶紧说道:“张口姨娘,杜口姨娘的,不晓得的还觉得你是姨娘的主子呢!”
“快,快去瞧瞧!”刘姨娘醒过神后,神采刹时变成不普通的潮红,用力推着身边的丫环,“还愣着干甚么!你,你去瞧瞧大女人!另有你,从速叫人去请大夫!”
至于父亲……
话说到这个境地,杜明心早已明白了。她垂下眼睑,心中涓滴没有得来全不费工夫的高兴。
杜明心伸手撩开帘子,笑着走出来,说道:“姨娘这不还醒着呢吗?我就是来问你个事情。”
“你现在随我去刘姨娘那边,若你还想在我身边服侍,到时候就顺着我的话说。如果出了甚么岔子,莫说是你,就是你老子娘也落不下好!”
刘姨娘神采惨白地半靠在床上,眼神游移不定地看着杜明心。“方才妾身,不,是方才大夫开的药,不知女人喝了没有?”
杜明心定定地看着这碗黑乎乎的汤药,上辈子装它的是个白底青瓷碗,这辈子换了个红釉缠枝花的。
秋林低了头,不怪她眼头不亮,只是乍觉得杜明心汲引她,想趁热打铁表表体贴女人的一颗心罢了。
夏叶心中一凛,看看杜明心严厉的神采,也没多问,顺手取了几样好的珠饰,便带着人仓促去了杜明妍那边。
“先放着吧,我这会儿不想喝。”杜明心错开了眼,淡淡地说道。
夏叶踌躇地说道:“女人,那些可都是江先生给您购置了,如果就这么送了出去,只怕先生那边……”
那么,只剩下了刘姨娘……
“之以是要分哪个是你的,哪个是大女人的,不过是因为二女人你不爱吃药,以是我叫人多在里头放了些糖。这几天大女人嚷嚷着牙疼,我才想要叫人从速把那碗多放了糖的追返来。就是如许。”
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,紧盯着刘姨娘的眼睛说道:“我喝的是大姐姐的,给我预备的那碗,叫人给大姐姐端去了。”
杜明心表示秋林叫人,秋林便站在南屋门口,隔着帘子说道:“姨娘,二女人过来跟您说话。”
刘姨娘只感觉头“嗡”地一下,耳边如同一串串炸雷响了起来,看着杜明心的红唇一张一合,却如何也听不见她在说些甚么。
秋林讪讪地承诺了,回身出了屋。
“无妨。”杜明心摆了摆手,持续叮咛道,“你带上冬枝一起去,春草也去。尽量多磨蹭些时候,如果中间有刘姨娘的人去,一并拖住。不管用甚么体例,甚么借口,都给我拖住了。”
“夏叶,你从我嫁妆里拿几样金饰去大姐姐那边。就说上回珠花的事情,我返来想想感觉非常悔怨,就拿了这几样畴昔,教姐姐挑一个,算是赔罪。”
她好整以暇坐在床劈面的圈椅上,伸手指了指秋林,笑道:“这个蠢丫头,不晓得这防备风寒的药还分给谁的,直接端了一碗就给我送去了。厥后才晓得……”
“药还在我屋里,姨娘你要不要去尝尝看?”杜明心笑道。
“秋林,你去找店家要些蜜饯来。”夏叶见氛围有些难堪,便打发她出去,“服侍女人这些年,该记得女人不爱喝汤药的!”
耿姨娘与杜明淑母女二人一贯脆弱怯懦,与世无争,此时只怕已经睡下了。想想耿氏与沈氏的主仆情分,这碗毒药不会是那边来的。
里头的人声刹时停了下来,半晌后才闻声刘姨娘颤声问道:“是谁在外头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