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了两日,丁绾俄然登门来看她。
“你跟我客气甚么?”丁绾嗔道,“你可有想吃的东西?明儿我一并给你送来。”
第二箱是些金珠玉器,内里有一套白玉做的小号碗碟杯盘,非常细巧敬爱。另有一盏金碗,上面雕镂着莲花,金灿灿的非常夺目。内里另有镶七宝的拨浪鼓、苏绣的双面猫和锦缎手绣制成的布老虎。
前面几箱满是些绸缎衣料,缂丝云锦平绢粗布样样皆有,多是福、寿、快意、落第等图样。
头一箱是书和文房四宝,杜明心顺手翻了一下,有很多古籍珍本在里头。比拟之下,那两方古法所制的澄泥砚倒显得没那么贵重了。
“那来传的是甚么旨意?”杜明心收了脚步,又坐回到床上。
杜明心满身都浸泡在初为人母的高兴中,她命人开箱子,挑了些衣料出来,预备给孩子裁剪衣裳,做些小鞋子小袜子。
“五尺多的个子,四尺多的腰,腿怕是还没裤腰长呢!”说到此处,丁绾已是笑得合不拢嘴,“更兼着人另有些憨傻,花二百两银子买个蝈蝈,还没到家就死了!人家卖给他个陶罐,说是春秋时的古物,上面一层的土!花了八百两银子买了,还觉得捡漏买了个宝贝,回家把土擦洁净,里头款识上清清楚楚写着大周长庆年制!”
可陈希不过是陈元泰的养子,又是十几岁后才带在身边,真的能有如此深的豪情么?
杜明心瞥眼瞧见小厮手里还捧着两个用锦袱包着的物件,便叮咛他们翻开。
说是赏了些东西,成果七八个小厮搬了两趟才算搬完。
“那袁蓉现在如何样?”
“真的啊?”丁绾镇静地说道,“是不是还没出三个月?那你可得好好养着!等明儿我送两件儿子穿过的小衣裳来,你叠好放在枕头上面,挂个好彩头。”
“魏国公也不管?”杜明心倒有些不幸袁蓉了。
“行啊,”杜明心笑道,“那就有劳姐姐了。”
另一件长的是柄龙渊剑,剑身刻有七星图案,剑柄是用梨木制成,配以金银龙凤镂花。剑一出鞘便寒光闪现,连杜明心这个内行看了都忍不住要奖饰。
“都说你病了,躺在床上不能下地,我看着不是好好的吗?还吃胖了些!”丁绾坐在杜明心床边的锦凳上,瞥见她放在手边的针线,拿起来看时倒是个冲弱攀桂的小肚兜。上头的小童才刚绣好头上的小揪揪。
丁绾笑道:“那位二公子虽说是卖相不好,人也憨憨的,可心肠倒不坏。长这么大身边也没甚么人,书读得不好,可也没甚么逛窑子、赌大小的弊端。既然侯府低声下气地来求娶,祖父也不好回绝。到时候给袁蓉厚厚地陪些嫁奁,他们伉俪俩守着侯府,靠着武定侯世子,日子总不会过不下去。是她行动不检在前,落到明天这个境地,又能怨哪个去呢。”
杜明心摇了点头,笑道:“倒没甚么想吃的,只是每天如许在房里闷着,憋得难受!”
“我这儿倒有桩称愿的事,说出来你也同我乐乐。”丁绾一面帮杜明心挑着丝线,一面笑道,“袁蓉在武定侯府出了大丑,这事你晓得吧?”
“你该不会是……”丁绾看着杜明心笑道,“有喜了吧?”
“这……”杜明心有些哭笑不得,“那袁世子也同意了?”
杜明心越看越感觉看不透陈元泰这小我,这些物件无不是经心遴选的,内里透出来的是一个即将做祖父的人欢腾的表情。而颁下这些犒赏时,陈元泰涓滴没有提及杜明心的身孕,明显是考虑到她有身还未满三月,不宜张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