提起陈元泰,皇后的心猛地一缩。她缓缓闭上了眼睛,轻声道:“您别再说了,今后我与皇上便是桥归桥,路归路。我给他好生打理后宫,他悉心教诲太子,旁的情分就再没有了。”
陈希发觉本身来得不是时候,正筹办告别去往五军都督府,却被太子一把拉住:“二哥,你陪我等会儿吧。过会儿父皇叫我出来,你也好帮我求讨情,我怕父皇不答允我去见母后……但只要你开口,父皇必然是同意的……”
安国公夫人一听,大惊失容。陈元泰待女儿一贯都淡淡的,这些她和安国公都晓得。但是陈元泰后宫并没有甚么特别宠嬖之人,有子的嫔妃只要德妃一人,陈元泰对他们母子也并没有特别的关爱。
“你!”安国公夫人被皇后一番话堵得没话说,只好道,“客岁就因着你嫂嫂认了魏国公府二蜜斯做干女儿,想给兴国公他们两个保个媒,你看皇上发多大的火?这回兵戈,又借了文娇的婚事,硬生生从我们家抠出来几十万两银子!宁王风尘仆仆一趟跑到金陵,没有功绩,总有苦劳吧?皇上一分功绩都没给他算,只赏了亲军都批示使司一个正四品的佥事!你说他一个亲王,竟然还要服从于旁人,这不是笑话么?看看晋王,现在已经是正一品的掌印都督了!”
*
安国公夫人盯着桂月,看着她脸上变幻不定的神采,晓得这丫头怕还私藏了些话,正要再问,里头却有小宫女跑来禀报:“夫人,娘娘醒了,正一叠声叫人抱小皇子出来呢。”
安国公夫人也顾不得桂月了,赶紧起家去了内殿。
“你这话是如何说的!”安国公夫人轻声斥责道,“皇上是九五之尊,全天下只要他给别人委曲受,那里有人能受了皇上的委曲还想找补返来的?你莫要昏了头!就算你想跟皇上切分开,有这两个孩子,你分得开吗?”
“殿下。”陈希停下脚步,躬身向太子施礼。
事已至此,皇后也不好再说甚么。刚好宫人抱了小皇子过来,皇后挣扎着坐起家,刚一翻开包被,眼泪便簌簌滚落下来。
她抬手试了试皇后额头的温度,并没有发热的迹象。
“你要使力做甚么!”安国公夫人责怪道,“尽管好好养着!太医说了,此次出产固然惊险,到底是你和孩子福分大,都已经没事了。只要今后经心保养着,还能跟畴前一样,风风火火的,走路都带着风……”
“如果提早晓得,你父亲和我能放他去么?”安国公夫人也是一脸愁楚的神采,“这孩子一贯主张大,本来说是去湖广查账,一向到了出海的船上才遣人返来报信。”
陈希这才想起来,自从前次皇后与邓文娇在宝华殿借机肇事,罚杜明心跪诵佛经以后,陈元泰便不准皇后随便与太子见面。
太子点点头,轻声道:“我也恰是为此事而来,想请父皇允准我去看看母后……”
“眼下太子职位安定,可皇上春秋正盛,万一今后有哪个嫔妃得了宠,再生下个聪明的,我看你到时候如何办!另有这个小的,莫非你就不给他争个亲王的爵位?”
皇后摇了点头,说道:“皇上再如何,大面儿上是不会错的。小的这个亲王的爵位不消我争,皇上必然会给。至于太子,只要他不出大错,背面嫔妃生的儿子再聪明再得宠,跟太子差了十岁,那是拍马也赶不上。再说了,这不是另有你们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