痴娘虽不待见这个瘪三儿,却碍于四郎的颜面,不好多说甚么,只在内心头更加地不安。婆婆也总在她耳边叨叨:男人偷吃了一回,这心就定不住了,你可得看牢自个的男人,别让他在外头过夜!
郭老三立马帮她跑腿,去了丁家酒楼,在丁翎这边也讨了赏,边咂摸着酒味儿,边与丁翎称兄道弟的说谈笑笑,瞅着痴娘回身进厨房忙去了,就往丁老弟耳朵里传达了口信。
“娘她……”丁老太气抱病倒了,此时还卧在病榻起不了身呢。
痴娘这才松了口气,冷静地流着泪,入迷了半晌,感受丈夫仍在身边陪着她,却一样的默不出声。
四郎,他是真的割舍不下?是真的……爱上了她的姐姐,她的亲姐姐!
内心头鼓噪着一个声音,令她在夜里,单独地冥思苦想,酝酿着、绸缪着,待到郭老三逢了三六九上门来送柴米油盐时,她就拉着他,说几句悄悄话,又打赏了点小钱给他。
“哟,酸梅子哪?老板娘爱吃酸了?是不是内心头泛酸?”郭老三在柜台前讨着酒喝,嘴巴还闲不住,插科讥笑的,暗讽着痴娘,“可别劲儿吃酸了,谨慎打翻了醋坛子!”
那一抹陈迹,明显白白地奉告她:昨夜四郎出去后,见了谁,做了甚么。
……
老太太问她:翎儿昨夜去哪了?她就仓猝答:买卖上的应酬,出去未几会儿,就返来了,怕吵到您,返来也轻手重脚,没出声儿呢。
他的沉默,令她更觉心伤,颤颤地伸脱手,摸到他的手背,而后,她紧紧地抓住他的手,紧紧地握着,不想再松开,颤抖的指尖通报着她痛苦哀痛又非常不安的情感。
四郎换下的衣袍,特别是领口与袖口,她洗得分外细心,这一回也不例外,往井里打了一桶水,把衣服浸在水盆子里,搁了搓衣板,刚翻到领口,她目光快速一凝,盯住了领口残存的一抹陈迹――那是胭脂烫红晕染的吻痕,似是被一个女人决计吻染上去的,非常较着,也非常刺目。
丁翎出去应酬的时候,丁宅里里外外的事,都由痴娘一人筹划着,百忙当中,她还是不忘给好像姐缝好了一双喜鞋,压在枕头底下,盼着好像尽早来取。
那一夜,睡过了头,连四郎悄悄返来,她都没有发觉,直睡到日上三竿,醒了来,脑筋还发沉,迷含混糊地下床,瞄到屏风上半挂的衣衫,才知四郎昨夜返来了,换过了衣服,想必正在前门酒楼里忙着。
再一次蒙受丈夫的叛变,痴娘在井边哭成了泪人,直到哭得面前发黑,扑通一声,栽倒在井边,晕了畴昔。
不擅扯谎的痴娘,赶快低头装做忙手里的针线活,一边给好像纳着一双艳红喜鞋,一边说着:“好像姐好些日子没来我们家了,不知她出嫁前,能不能过来一趟。”顺势就将话题转开了。
“……婆婆呢?”痴娘仰脸看着天花板,泪水又从眼角蜿蜒而下。
这个究竟,丁翎不想说出口,怕内人再受打击,会扛不住,就欺瞒道:“娘还不知这事,她身子骨不好,歇在房里。”
也许是太忙了,她这几日总感觉身子骨懒洋洋的,提不努力来,胃里头翻江倒海似的,总犯恶心,折腾得怠倦不堪,整小我都浮肿了些,丈夫却涓滴没有留意,只她一人在体贴着他,担忧他早晨总出去,如果应酬喝得高了,走夜路不平安,也由着他借宿在朋友家,只要他安然返来,她悬了一早晨的心,也就放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