痴娘这才松了口气,冷静地流着泪,入迷了半晌,感受丈夫仍在身边陪着她,却一样的默不出声。
只半晌工夫,痴娘就回了来,挨在四郎身边,端上点心给丈夫解乏时,压根没发觉到郭老三在旁含混地笑。
“捎带点酸梅子返来吧!”痴娘涓滴没有起疑,一如既往的体贴着四郎,“入秋了,外头风大,天又枯燥,四郎先喝了这碗银耳红枣羹,早去早回!”
他口中的朋友,自是郭老三,每回扯谎棍骗老婆,郭老三总帮他打圆场,少不了又获得丁老弟的犒赏,一来二去的,竟成了酒楼里的常客。
他的沉默,令她更觉心伤,颤颤地伸脱手,摸到他的手背,而后,她紧紧地抓住他的手,紧紧地握着,不想再松开,颤抖的指尖通报着她痛苦哀痛又非常不安的情感。
隔一日,见他又出去,她就又提心吊胆的,彻夜难眠。
“痴,今儿我得去集市里走一趟,你有没有甚么想要买的东西,我顺道给你买返来。”丁翎暖和地看着内人,暖和地问。
对着整夜未眠、焦心担忧的内人,他老是笑笑地说:应酬!喝高了,走不了路,就睡在朋友家中。
再一次蒙受丈夫的叛变,痴娘在井边哭成了泪人,直到哭得面前发黑,扑通一声,栽倒在井边,晕了畴昔。
她就取了四郎换下的脏衣,挽着木盆子,去水井边打水洗晒。
不!不能就如许坐以待毙!既然心有不甘,何不亲手去争返来?
颤抖着双手,捧着那件半浸在水盆里的衣袍,泪水猛地夺眶而出,恍惚了视野,她却仍死死地盯着――衣领上那抹决计吻染上去、等着她来发明的……胭脂烫的吻痕。
痴娘瞪他一眼,内心头迷惑:四郎如何跟这类恶棍小人走得更加近乎?此人总打好像姐的主张,以往好像来找她交心,此人也隔三岔五地尾跟着来,转悠在酒楼门外,还被她数落摈除了几次,小人记仇,到了他与四郎走得近了,就找茬儿总跟她过不去!
而后数日,丁翎常常找着各种借口,单独出门去,在外头一待就是好几个时候,偶然还夜不归宿,天亮时才回的家。
丁翎出去应酬的时候,丁宅里里外外的事,都由痴娘一人筹划着,百忙当中,她还是不忘给好像姐缝好了一双喜鞋,压在枕头底下,盼着好像尽早来取。
“哟,酸梅子哪?老板娘爱吃酸了?是不是内心头泛酸?”郭老三在柜台前讨着酒喝,嘴巴还闲不住,插科讥笑的,暗讽着痴娘,“可别劲儿吃酸了,谨慎打翻了醋坛子!”
这个究竟,丁翎不想说出口,怕内人再受打击,会扛不住,就欺瞒道:“娘还不知这事,她身子骨不好,歇在房里。”
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这般折腾,何况这几日,痴娘浑身不舒畅,早晨想撑着眼皮,等四郎返来,却顶不住倦怠,不知不觉就睡着了。
“好!”丁翎急喝几口,几乎烫到嘴巴,又仓猝拨几下算盘粉饰畴昔,痴娘在他身边说着话儿,他却心不在焉,偶尔将目光飘畴昔,瞄了几眼痴娘,内心头却想着事儿。
那一夜,睡过了头,连四郎悄悄返来,她都没有发觉,直睡到日上三竿,醒了来,脑筋还发沉,迷含混糊地下床,瞄到屏风上半挂的衣衫,才知四郎昨夜返来了,换过了衣服,想必正在前门酒楼里忙着。